她笑道:“国尉赞许我大抵是我殿中有他爱吃的蜀菜。我也不像是阿高那样怕他,他自然觉得我有趣。”
“阿高。公子高么?”
“是啊,早前他总朝我念叨你,问长兄何时回宫。”
她说话时爱笑,偏着头,宝钗环簪顺势而动,金红色在雨天也都灼人眼。
扶苏左右觉得她身上的这婚服很扎眼,就连他看了都很不舒服。但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他看了眼天际,头一次觉得陈平所言不错——杀了负刍本质上对嬴荷华并无太大影响,她要嫁的是楚王,而且队伍已经出发,并无挽回的余地。就算攻楚,也并非立即之事。只有彻底毁楚国之内政,才有法真正阻这一桩联姻。
扶苏温言道:“走吧荷华,我们先回城父避雨。”
“嗯。”许栀问大巫的处置。
“过几日让他回楚。”扶苏又问,“为兄来之前,他可有和你说什么?”
——秦国胆敢借由负刍公子之谋乱出兵讨伐,你的檄文便当即传遍列国。
就算负刍不死,秦国出兵也早有谋划。
檄文。檄文而已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说。
“他拿了楚王的诏书逼迫你?”
“芈犹并未为难我。他呢,也挺大度,至少没有像是负刍那样要求我有子嗣。他在位,对秦国来说要比负刍好。”
扶苏有些不敢相信,毕竟他真的没有听说她回咸阳之后说芈犹半点不好。十六岁的公主和三十六岁的楚王,天作之合?那些想爬上仕途的士子胡说八道起来令人不免瞠目结舌。
“荷华难道对之改观,真想要嫁给芈犹?”
“王兄。”许栀摇头,在踏上马车之前回望他,轻声说,“我有一个自小就喜欢的人。”
车厢本来很宽,她却觉得空间变窄,缩小了。
只因为扶苏顺口将姗姗来迟的人给喊上了车。
许栀准备起身,试图想把空间留给他们。但刚好又碰上他拜完礼,躬身入车,就这样撞入了张良的视线……
扶苏以为她又要“张牙舞爪”。他差点没逮住,她就要动手去打暗卫,一个公主,频频亲自动手,她就差把跋扈扣在脑袋上。
扶苏赶紧快一步阻止她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