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此物遍及于地,不费多力,令儿童转之而灌水。凡临水地段,皆可置用,但田高则多费人力,如数家相传,计日趋工,俱可济旱。水具中机械巧捷惟此为最。如此,咎以为,国之上下,可省人力,可节财力。推广而行,节民富国之方。”
李贤不客气地讥讽道:“公子所言的推行,以何为基石?魏国吗?”
他挖苦人从来是不加辞色。
魏国将亡,魏咎的父王正求着存国。水车这种东西做起来要耗费时间,若想要推行,更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。
魏国哪里有时间拿去作富国之方!
李斯父子,魏咎不能得罪,他只能保持缄默,面色不好。
李贤从来是不会退让的角色,他又要开口说话。
腿上蓦地一重,手里的杯盏一晃,要不是他握力稳,水渍当即就能晃出来。
因为棚子里的桌子,凳子,都是以宋式的建筑物。
他们不用跽坐,她这才好不动声色地让他住口。
许栀盯了李贤一眼,努力展笑,“监察今日从南郑郡过来,想必累了。官署之中事务繁多,大人随我在此处耗费时间,永安过意不去,不如大人早些回去。”
李贤准确地被她在暗地里踢了一脚。
他看了她一眼,面色正常,当什么也没发生地拱手道:“公主言重。”他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,“臣今日之要事还未达成,公主可莫要赶臣远离才是。”
在外人面前,李贤一脸缓和的微笑,但内里那股讥诮已经从言辞中流出。
他一会儿能哀愁伤感,一会儿又能很快地攻击旁人。
他存心是这个惹一下,那个刺激一下,只要不会出大事,他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。
许栀道:“不知大人还有何事?公子已经与大人解释过缘由。”
李贤回答得和颜悦色,“臣未曾见过终南山春景,早前因颍川之事,繁忙备至,亦多日不见墨柒先生。臣加冠之时,墨柒有礼而至,然半局棋未解,当要下完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