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与一个从里面出来的臣子撞上了。
“哎呀。”许栀惊呼一声,原来是碰到个硬邦邦的腰牌。
她关心着里面的情况,心急如焚。碍于子婴在一旁用关怀的眼神看着她,她只好夸张地捂着自己的额头。
许栀仰面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李斯的表情说正常又不正常,说不正常也的确不正常。
他面无表情,眼里仿佛一场大火燃尽,只余一摊死灰。
他的身体在大雨中晃来晃去,像一块最薄最锋利的玉片落到地上碎裂。
遣散客卿。这的确是李斯仕途中最大的一次危机。
许栀正要追出去,她的身侧突然走来一个人。
清冷带雪的声音从廊后飘到她的旁边。
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与她的视线齐平,燕丹的声调天然带着燕地的气息。
“小荷华还是与赵政生得更相似。”燕丹自顾自地说着。
更?
是什么意思?
不知是燕丹的眼神是否太过幽蕴,许栀觉得他的眼睛多一份令人担忧的危险。
许栀眼见着李斯在大雨滂沱中越走越远。
内殿只有两个人。
一个站在高台上,一个被捆了手脚扔在阶下。
嬴政按压住太阿之柄,赵嘉拼命仰头与嬴政对视。
嬴政早知道赵嘉的意图,他的言之凿凿均是透露着:杀了郑国。
郑国是个没什么政治头脑的理想主义者。他言辞激昂地陈诉的那些关乎水渠之利,嬴政也都听进去了。
但对于政客来说,刀架在脖子上的往往不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而是他触犯到了一批人的利益。
郑国虽然不是政客,但他的身份却注定了他只能以政治的方式作为牺牲。
郑国不能死,不能白白让大秦失去这条水渠。
沃野的关中平原,不再担心后勤补给,过秦岭沿线直捣韩赵的途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