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,您是不是先回屋坐着?”
沈宽摇了摇头,来到庭院中的梧桐树下,这棵老梧桐也开始抽出新的枝叶,小山般的树叶再渐渐变得肥大。
“家有梧桐树……家有梧桐树……”沈宽喃喃自语,伸出右手摩挲着这棵梧桐。
这个时候,大门传来了阵阵叩门声。
“福伯,去瞧瞧,就说我不便见客。”
那老仆暗自叹气,沈宽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,一直意气风发,现在竟然被同乡暗算,意气消沉至此。
虽然自己老爷也是没有留意,但何至于此?
应门之后,却发现过来的是冯滿韫。
“福伯,您老一向可好?我特意来瞧瞧沈兄。”
福伯说道:“冯大人,我家老爷身子不爽利,怕是不能见您了。”
冯滿韫却笑道:“若我有办法让冯兄好起来呢?”
福伯将信将疑,冯滿韫接着说道:“我与沈兄可是同年,福伯难道还信不过我?”
同年的关系可是够硬,福伯对冯滿韫的话也抱有着一丝希望:“如此,老奴拼了挨上一顿骂,就做了这个主了!冯大人里面请。”
他也实在不想见到沈宽这样消沉。
冯滿韫提溜着几包点心便进来了,瞧着树下的沈宽,便笑道:“沈兄莫怪,是我硬要进来的,福伯拦我不住!”
沈宽苦笑道:“屋里坐吧。”
冯滿韫搀着沈宽,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好好的就成了这个样子了?”
沈宽摇头道:“唉,口无遮拦招横祸啊!”
冯滿韫在椅子上坐下,说道:“这就是欲加之罪啊。”然后又说道:“我们这一科都商议好了,以后决不和他姓曹的有来往!”
沈宽却说道:“莫要误了朝廷大事。”
那边的丫鬟已经把茶水端了上来,冯滿韫掀开茶盖,吹了吹,小啜了两口,方才开口说道:“弟之前与沈兄说过的事情,沈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?”
沈宽本能地就想拒绝,可他又冷静了下来。若是由着事态发展,那自己肯定要在翰林院修书修到致仕,这与哪位皇子继位,关系已经不大了。
可现在看来,齐王是占了先机不假,但楚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。若是皇上有心,当早早确认齐王的太子身份才是。
而且之前内阁要求进齐王为晋王的提议,也被平治皇帝否了,难道皇上真的不中意齐王,在等人推荐楚王?
沈宽还是有些不放心,因为楚王府的讲官一直就没有着落,翰林院也没人看好楚王。
见到沈宽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幻,冯滿韫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“沈兄且放心便是。再过些日子,弟便请楚王去求旨意,若是旨意下来,还望兄莫要推辞。”
能推辞么?沈宽可不想就这么蹉跎下去,即便到最后失败,也不过是回乡读书罢了,总比这样看着树叶过日子来的利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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