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凌朝着贾环微微点头,示意他莫要担心。
沈宽也是不明所以,今儿没他什么事啊!
又瞧了瞧贾环,沈宽问道:“朱大人,齐王只是请本官前去?”
朱凌回道:“正是!”
齐王府,曹谌已经出手了。
连夜写好了条陈,曹谌在上完课之后便径直去寻了齐王。
“王爷,臣为几位皇孙授课,向来谨慎。可近日里却听到了一些荒诞不经之语,只问了几句,便知道是侍读学士沈宽所讲授。臣与沈状元虽为同僚,但亦不敢包庇。思来想去,唯有禀报王爷定夺。”
齐王大惊:“沈学士都讲了哪些?”
曹谌回道:“很是有一些非汤武薄周孔之语,臣都写在条陈上了。”
朱凌也在一旁,听到曹谌的话之后很是震惊,贾环明明告诉过他,曹谌在打听他讲授的课业的,怎么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沈宽?
而且他也知道,沈宽有些偏韩非子,在讲授课业的时候,也讲过“人生有好恶,故民可治也”、“不法古,不循今”等话语。只是他也没有留意,因为这些对朝堂来说,也算另一种声音,只是有些“非主流”。
现在曹谌竟然拿着这些东西来共计沈宽,这让朱凌始料未及。
齐王看了条陈,心里不满。一个不满是给曹谌的,法家的东西不能说不好,治理国家也不能光靠儒家的教化,法家的大棒也少不了。只是这个想法只能藏在心里,不能明说——他还指望着孔孟的学生呢,更何况沈宽还有其他私货夹在。
另一个不满就是给沈宽的,你说你自己念叨念叨也就罢了,这种东西要以后再教授,现在孩子才丁点大,你就教这个,曹谌不告你告谁?
“朱大人,把沈学士先请过来吧。”
朱凌压住自己内心的震惊,便去了翰林院,由此有了以上一幕。
沈宽为人中规中矩,哪里想到同为讲官,竟然会被曹谌暗算。
朱凌却瞧出点意思来了。虽然沈宽比自己晚了几科,但实际年龄上却是差不多。自己和钱雨本算是年龄稍长一些,但曹谌却还比较年轻,今年也才三十六岁;沈宽今年也不过三十三,相比之下,贾环的确要年轻太多。
曹谌哪里会把贾环放在心上,即便贾环将来前途似锦,可等他成气候,那也要再过个十几年。可沈宽就可以说是一个直接的竞争对手了,现在提前敲掉,自己将来入阁的对手就少了一个——这也是一个可以竞争首辅的对手。
见着朱凌把沈宽带走,贾环心中就很是不安。
但到了中午的时候,就传来消息,道是沈宽要辞掉齐王府讲官,请三个月长假回家养病。
听到这个消息,贾环终于懂了,自己原来是个靶子。这曹谌可真够厉害,打听自己讲授的东西,却暗地里对付了沈宽,想必沈宽那边也得到了相同的信息吧?
掌院学士梁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,明显愣了一下,沈宽好好的,怎么忽然就请辞了?至于生病,他是不信的。
这事肯定与曹谌脱不了干系!
可梁维死活也想不通曹谌为什么要暗算沈宽。只有贾环想的远一些,曹谌是干掉了将来的一个可能的对手。
这个潜在理由实在令梁维料想不到。
贾环出了翰林院,唤来赵小有:“去备一些温补的东西,咱们晚上去瞧瞧沈学士。”同为王府讲官,自然要去探病。
赵小有不明所以,但还是答应道:“三爷放心便是,小的这就去办!”
现在潘又安不在,自己终于可以去办点其他的事情了,赵小有心中欢喜,一阵风地就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