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得你亲自去啊,”姜曰广问道:“给我个凭证不就好了!”
“那可不敢,”郑三俊说着朝外头走去,“钱之大事,如何能用凭证,万一凭证丢了或是有人造假,可如何是好?我同你去,本尚书总不会是假的吧!”
“那得多麻烦,难不成陛下有旨,你就亲自去一趟?”
“要陛下亲自下旨取宝钞的事也不多,”郑三俊悠闲得朝姜曰广挑了挑眉,“再说了,就算你不来,我也每日都要去巡查一番的!”
姜曰广看着郑三俊,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呀你,我看呀,你如今不像个尚书,倒像个商人!”
“诶,商人怎么了?”郑三俊走在街上,指了指街上小贩,“他们为自己小家赚钱,我为朝廷为陛下赚钱,本质上都一样!”
“你说得也有道理,是我狭隘了!”姜曰广停下脚步,郑重其事得朝着郑三俊躬身行了一礼。
“不敢不敢!”郑三俊伸手虚扶,继而又道:“其实啊,我最近倒也想了不少赚钱的法子,可也担心陛下那儿的意思。”
姜曰广倒是不常见郑三俊愁苦的样子,低声问道:“是什么法子?”
郑三俊边走边道:“陛下如今对商贾实行优待政策,同时,商贾之子也能参加科举,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从商,这便给朝廷带来了赋税,是好事。”
“是啊!”姜曰广点头道。
“但还有很多人,胸中有丘壑,有做买卖的点子,可是没有本钱,有的人,他就算了,想旁的出路去,可有的人吧,他就想搏一把,就去借京债!”
“京债?不是,京债不是放给候选官,或者即将上任的官吏的吗?怎么会给普通百姓?再说了,京债可是违了大明律的,之前严惩了一批,还有人不怕死啊!”
京债,是属于高风险高利润的借贷活动,也就是后人所说的高利贷,而所针对的人群也是特定的,便是在京中候选或者即将上任的官吏。
因为它这特定的人群,所以利息收入非常高,对于放贷人和借贷人,风险都很高。
《大明律》中明确规定了,“每月取利不得超过三分,年月虽多,不过一本一利。”
而眼下京债,已是月十五利,打个比方,六两算十两,不消一年,只六十两,连本就该三百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