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南京,甚少踏足秦淮河风月场所,今日却是奇怪,还将张国维也约到了这里。
郑三俊笑了笑,无奈道:“你也知道,如今江南还有哪里没有复社的人?衙门中有,我府中说不定也有,只好来这里了。”
张国维朝四周看了看,疑惑道:“这里是何人居所,为何你能放心?再说了,你为何突然要防着复社的人了?”
郑三俊听了,转头朝身旁小厮说了句什么,只见他朝内室走了几步,待出来,就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。
见她莲步轻移,举手投足却毫无扭捏造作,端得是一副大家闺秀做派,面上未施脂粉,看着眉目舒朗。
“小女子柳如是,见过两位大人!”
“柳如是?这是你的居所?”张国维听到她自报家门,脸上更是惊讶,他转头看向郑三俊,说道:“用章,你说在她这里无复社之人,可不是开玩笑么!”
柳如是听了这话,也是不恼,上前几步朝着张国维盈盈一拜,开口道:“小女子此前为人所蒙蔽,只当复社成员为探讨学问,却不知其中利害,张巡抚请放心,小女子如今已是同复社断了往来,这处宅子里,也没有复社的成员。”
“当真是稀奇,”张国维笑了一声,“你不是甚推崇那钱谦益,听闻还特地做了男装打扮去结识他,钱谦益对你,也是赞赏有加,说你文章有魏晋之风。”
柳如是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怅然,却很快收拾了情绪,淡淡一笑,“是小女子眼拙,识错了人,张巡抚别笑话。”
张国维稀奇得又打量了她几眼,见她面色真诚,眼中露出悔意,当不是来骗自己的。
“玉笥,你放心就是,该问的我已是都问过了,你不放心她,难道还不放心我?”郑三俊朝张国维说道。
张国维点了点头,遂即朝柳如是拱了拱手,“得罪了!”
柳如是忙道“不敢”,选了离他们稍远些的椅子坐了下来,便不再做声。
张国维见郑三俊没开口让柳如是退下,也便不管,开口道:“你今日如此郑重,是想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