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话语传入了还在抽搐的我耳中,如风卷过将熄的薪柴般将我的愤怒再度点燃。
好痛!这帮无毛猴子到底想干什么?!我的身体,好痛!该死的,我恨不得生啖其肉!但我只能无能地在心中怒吼,此刻我的身体并不在自己的意识掌控之下。
我还能看到的,只有身体周围那些深色刺鼻的蓝色液体,按照人类的说辞,应该可以说是“循环液”。
在他们的要求下,我开始审视自己的身体,或者说,机体。老虎的头部仍旧保留,剩下的除了虎尾、虎爪和虎毛,几乎与人类无异。腰部到大腿之间,还额外多了一层奇怪的包裹物,或者按人类的说法叫“衣服”。
全身的毛发都变成了青黄色,但我清楚,这些都不过是人类合成的东西罢了,头上的“王”字,此刻对我来说是一种悲哀。
而每日,那仿佛灼烧意识般的刺痛又让我痛不欲生。但是很快,这份刺痛就慢慢的消失了。
而我也能感到,我对人类的情感正在发生变化,记忆中的空缺正在被填补。那些人类研究员又一次修改了我的意识或者说,情感…
我出生后按正常老虎的习性离开母亲独立生存,第一次捕猎时被人类的铁夹困住。一个人类丫头把我救了回来,她说自己是个什么、见习动物救助者,她把我带回了自己的房间,给我涂上了药。在确定我的伤势好之后,又把我放走了。
而三年后我所在的森林被人类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,我被火焰烧伤,奄奄一息,只能等待火焰将我吞噬之时,出现了一群人类,他们在扑灭这些火焰。
有人犯错,有人修补。为何一开始就不犯错呢?我又被那个人类少女救了,但似乎是刚清醒时惊吓过度,下意识把她的手臂给咬伤了。
还好当时没什么力气,不然那个女孩的手估计就没了。可是为什么我会对人类感到愧疚?先前的憎恨却反倒不再强烈……
之后的两年里,我又一次受到了来自那个女孩的帮助。说实在的,她确实与我挺有缘的。那么,我应该做什么呢?这样的我又能做什么?
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,我以“天吴”的名号成功地从乌托邦被调往了九龙古国,但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,我是被乌托邦“强塞”给九龙古国的。
我很快被投入了战斗,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指令:撕碎这些敌人。属于老虎的狩猎本能与野性在解构体的身躯内肆意流淌。
撕裂、啃食,将原始的野性发挥得淋漓尽致。感染体如潮水般袭来,我便以身为坝,理此暗潮。
九龙的高层很满意我的战绩,但他们也面对一个问题:还没有指挥官可以驾驭我这样狂暴的解构体,也意味着我无法出任感染程度高的区域。
因此,他们一直在尝试,尝试为这头野兽找到一个合适的指挥者。直到,我遇到了指挥官……
“天吴,你过来一趟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,高大的老者来到我身前。他是最近来到九龙的研究者,不知为何,我对他感到一丝熟悉。
“又有人选了?别抱太大希望。”
他没有言语,只是默默地带我到一个人类少女和另一个少年面前,想来这就是他说的人了。
不过这两个人类的反应倒是挺有意思的,他们第一眼看到我都很惊讶,人类少女在那之后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,反倒是那少年默默地往少女身后退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