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青道:“军中所有女子都是天南海北的苦命女子,走投无路,所以入了军中。我们在山中有田有地,平常除了养马耕地,便是演兵操练,一边强健体魄,一边自给自足。”
谢允伯能找到这样一块可供耕地、跑马、操演的地方,也是煞费苦心。
“小姐放心,我们虽是女子,也没有戎装盔甲,但实力一样不容小觑,可与正统军队一敌。”
许澄宁不由微笑:“我信你们。”
“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做,劳烦伍统领率军跟我一起去。”
“何时?”
“明日。”
“伍青遵命!”
翌日,许澄宁便带着娘子军一起,向松照城赶赴。三千人,还全是女子,难免惹人注目,但许澄宁却觉得威风极了,往后看时,一水儿的昂扬女子,英武非凡。
路上也有好事的人出言挑衅调戏,都被娘子军利落踹飞了,其蛮力武力,都深得许澄宁的心。
初九这日,许澄宁依约来到寒玉江,身边有云九和伍青的陪同,身后不远处便是娘子军。
谢琼韫同样有备而来,她带的兵马同样不少,看到许澄宁如此,微微挑眉。
“你失约了。”
许澄宁笑出了声:“世子妃单口约定,我可没答应,旁人不知道,我可是知道你一肚子的阴谋算计,我怕得很。”
谢琼韫面上无波无澜,实则在偷偷打量她。
只比她小一岁的堂妹,越过了这几年,如同柳枝抽条,应春生长,比从前拔高许多。眉目如画,眼瞳黑而清澈,眉心松散无痕,脸颊秀丽饱满,既有青春的娇嫩,也有初长成的韵致极妍。
如果说,曾经在京城的时候,她是一枝含苞待放的花,那么如今她已经全然盛开,国色天香,艳色欲滴。比之曾在画上见到的韩氏文澜,还要更胜一筹。
她当初如丧家之犬被逐出京城,本以为脱去了华丽的状元外衣,她会过得悲惨,花苞未及开放便枯槁凋零成泥,再无天日可见,没想到,她看起来竟过得还不错。
情绪放在心里,谢琼韫仍端着矜贵仪态,忽听许澄宁道:“我还在京城的时候,跟你没有过任何交集,但却见过你一两回,那时你云鬓华衫,秀美如兰,举手投足俱是大家风范。当时我便想,此女面相华贵,来日必将不可估量。”
此等夸赞之言,谢琼韫的耳朵早已听出茧子来了,只当许澄宁讨好自己,便轻蔑地略一勾唇,不期许澄宁话锋一转,说道:
“可瞧你现在,老气横秋,两眼如枯井,疲态毕露,说话时,额角冒青筋,扯嘴角、紧眉头,满脸写着刻薄与戾气,看来你在宁王府日子并不好过啊,丑了好多。”
谢琼韫额角的青筋又是一跳,看向许澄宁的眼睛如火似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