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个个的,是怎么了?
许澄宁走上前,喊了一声:“娘,大姐。”
刘氏惊魂未定,好半晌才问:“你怎么找到京城的?”
许澄宁道:“娘,我考状元了,你们不知道吗?”
“状,状元?”
“新科状元许澄宁,你们没听说吗?”许澄宁问道,转而又有点猜到了原因,“你们不知道我现在叫许澄宁?”
两年前她回家的时候,跟刘氏说过的,她肯定没有记。而她考取了功名官府报喜,通常是由里正收到消息,再转达刘氏,大抵也只是说“你家许南”,而不是“许澄宁”。
她们就是没在意啊。
许澄宁垂眸,一缕淡淡的失望飘过心头。
“高中以后,我回乡下找你们,你们不在,我一直托人在找你们。”许澄宁道,“娘,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京城?二姐怎么会进了文国公府?”
许秀春跑过来抱住了刘氏的胳膊,还央求似的捏她的手,许秀梅沉默看着她们,眼睛却闹腾地瞪着,好像说了很多话。
许澄宁感觉跟她们仨之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,大抵太多年未见,从前又是一个不那么愉悦的关系,她们要商量好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。
三人无声商议完,刘氏干笑:“先进屋歇歇脚,我去做个饭,一会儿边吃边跟你说。”
许澄宁点头,举步走进去。
正中一张围榻上,一个幼小的孩子扭着小屁股趴在榻上蹬腿。
许澄宁心一喜,忙走过去蹲下,头一歪倒女童的眼前。
她素未谋面的小妹仰起头,呆呆地看着她。
小孩稀黑的头发乱糟糟地扎了两个冲天小辫儿,嘟嘟的圆脸蛋,一双眼睛不算大,塌鼻梁下鼻子挂着干了又湿的透明鼻涕,嘴小小的,微微撑圆了看着自己。
“知道我是谁吗?”许澄宁轻摸了摸她的脸蛋,“我是大、哥。”
丫头没叫,还是愣愣地看着她,张嘴发出了两个喔喔的音。
许澄宁怕她趴着压着胸口不好,便挟起她的两腋把她抱起,这才注意到孩子脏污不堪的衣服,前襟和膝盖都是脏兮兮的,裤子还有一股很重的尿味,一摸满手湿漉漉的凉。
这哪像有亲娘有兄姐有婆子照看的样子?
她皱眉,扭头瞪向葛婆子。
葛婆子冷不防被她的厉眼吓到,心虚地搓手。
这时刘氏过来道:“你回家去,叫上兰娘,今天我儿子来,不用你们在。”
葛婆子求之不得,连忙喊上兰娘走了。
许澄宁想刚来就拿人惩处也不好,便抱着丫头去选了套衣服,找刘氏要了盆温热的水,蹲在门口给丫头洗身子。
丫头脏也就罢了,身上竟然还有好几处淤青和抓痕,胳膊内侧的淤青,竟像是大人拧的手指印。
这个家,还有家里的人,她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。
许澄宁没有吭声,给妹妹洗完澡换好衣服便抱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