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萱没说话,只眨了眨眼睛。
余笙没留顾家父子久坐,说了把余萱留在宅子陪自己住几天之后,就说一路奔波有些乏力需要早些歇息,让人送客了。
顾家父子心情如何,无从得知。
反正余萱高兴极了,她真觉得长姐一路奔波累到了,跟只兔子一样在余笙身边绕来绕去,又是吩咐婢女熬汤做菜,又是让人铺床叠被,最后亲手给按压穴道解乏。
还时不时问:“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?”
余笙拉着她坐下,也不好跟小四妹直说,她的父兄畏惧皇威,为了权势,要把她推到夜浩然那个破火坑里。
余萱像这样无忧无虑,开开心心的日子还能多久呢?
最后,还是小四妹先主动说起了那门婚事,“我知道长姐在为我不平。可圣旨已下,父亲和二哥又能怎么样呢?”
余萱说:“我父亲原本有三子二女,十几年前沦为罪臣,全家流放吃尽了苦头,膝下儿女就只剩下二哥一个,好不容易才有起复的机会……”
后面的话,她没继续说下去。
余笙却忽然醒悟了。
到底是她这个现世来的灵魂,还存着一丝天真无畏。
小四妹年纪轻轻,却比许多年长之人都活得明白。
顾家父子不可能为了余萱的意愿去抗旨,这个时代,皇权天威,谁也不敢违抗。
只有盛怀瑾,只有他那样的人,才敢拼命一抗皇权。
余笙许久没开口说话。
余萱说:“所以啊长姐,我不想见二皇子,因为不管我喜不喜欢,这门婚事都是要成的。既然已成定局,不如就给自己留点可以期盼的东西,万一只是传闻把二皇子说的不堪了些,说不定他人还挺好的……”
小四妹说了许多,安余笙心的话,也说天下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盲婚哑嫁的多了去了。
她嫁的至少是个尊贵皇子呢,嫁过去吃穿不愁,仆人成群,就算夫君不是顶顶出挑的,也差不到哪去。
她甚至跟余笙说:“长姐不能因为见过镇国公世子那样的天之骄子,就看别人都觉得不能入眼?”
这一句,明显是打趣了。
余笙抬手刮了刮小四妹的鼻子,“好啊,你才来京城多久?竟学得这样巧舌如簧,会打嘴仗了!”
余萱还有些小得意,脱口而出便道:
“奴婢同我说侯府那位极有口才,拉着我勤学苦练,这不,我已有所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