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笙抬手,从边上折了一朵芍药别到余婉鬓边,纤细白皙的素手轻轻抬起余婉的下颚,使其对上自己的目光。
她温柔笑道:“对自己不曾涉猎之事心怀俱意本是人之常事,你从没做过的事,如何就能说自己做不到?”
余婉忽然觉得醍醐灌顶,“长姐的意思是我只是没做过,所以才会害怕?”
余笙收手回袖,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,“不过世上本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,一次应对好几十号掌柜管事会,可以先从跟一两个三四个打交道开始练起嘛。”
她说着,语调多了几分俏皮玩笑的意味,“当然,咱们家最好也别在遇上需要一次就要应对这么多人的场面为好,实在是累人的很,光说话都说的口干舌燥的。”
几个弟妹都被她逗笑了。
余修竹诧异道:“原来长姐那天也口干舌燥啊?我瞧你都没喝几口茶水,我也没好意思多喝,渴死我了,那天回去后我一口气喝完了整壶凉茶呢。”
余笙就没那么舒服了,那天她被世子爷请去了黎阳侯府,一进库房说了三两句话就忙活上了,忙的都顾不上喝茶。
不过这些就不必与弟弟妹妹们细说了。
她目光的落在余萱身上,“到萱儿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余萱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,又怕露怯惹她们不喜,可越急越紧张,方才趁着前面两位姐姐说话琢磨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余笙缓缓道:“你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,若是没什么想说也不要紧。”
“长姐……”余萱就坐在余笙对面,在长姐充满鼓励的温柔目光中心神渐缓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双手撑着石桌站起身来,“我想站起来,站得直,有位置可坐,坐得正。”
小庶妹说:“自长姐归家那日,让我站起来开始,我就一直想要怎么才能一直站着,再也不用别人让跪就得跪,被人支使着什么就要做什么。”
就像想改变今日赵姨母来余园,不会使唤余晴也不会使唤余婉,甚至不过使唤母亲身边的婢女,就只会使唤她这事一样。
这话一出,余晴和余婉、余修竹几人看余萱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。
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言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