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就各位。
“准备!”家丽拉开后门,小年小冬蹿出去,撒腿就跑。家丽用力把门一撞,哐当一声巨响。
前院门口的钟毛子听到声音,惊叫:“糟糕,刘小玲从后门跑了!去后门!”一行人绕了个大圈去后门堵人。家丽锁好后门,对老太太:“阿奶,小心点。”又对小玲,“走!”
说着,家丽快速推着自行车从前院出,滑了两步,上车,小玲也跟着跳上车后座。自行车从龙湖菜市旁边的小路穿过,直朝龙园宾馆老三家艺家方向去。
小玲在后座,搂住大姐的腰,赞叹:“姐,你这是调虎离山啊!”家丽不回应,脚下蹬得飞快。一会儿,到家艺家。欧阳和家艺都在,家丽简单说了几句,便说:“欧阳,你带小玲走。”
欧阳有些害怕:“我这么一个壮汉,他们逮到我还不猛打。大姐,这么跑不是办法!”
家艺觉得很没面子,呵斥:“你让开,你不带我带!”关键时刻,还是姐妹管用。十万火急,不是计较的时候,家丽对家艺说:“老三,他们不认识你,现在去通知振民,孩子今天在他那儿我早晨还看到了,让他立刻带孩子来国庆路长途汽车站,快!”
家艺接令,给欧阳一个白眼,立即出门。
家丽再上自行车,带着小玲从龙湖路走,到四海大厦左拐,沿着国庆中路向东,直奔长途汽车站。
到车站,家丽和小玲立刻买票,有什么买什么。看来看去,当天只有去厦门的长途车还有空座,还没发车。买吧。去厦门也得买。两个人买了票,站在候车大厅。家丽把钱包好,塞到小玲裤腰里:“就这么多钱了,你装好,到外头,只能靠你自己。”
直到这个时候,小玲才真切地意识到,她必须得走了,去厦门,一个天高海远的地方。她听说有些人会去那里“下海”。
也好。闯吧!
只是离别在眼前,小玲也忍不住有些伤感。
“姐,我真走了。”小玲搂住大姐家丽,眼眶红了。
“走吧走吧,保护好自己。”家丽叮嘱。
“洋洋会来吗?”小玲不敢确信。
家丽抬头看候车大厅的挂钟,发车时间快到了。“会来的,老三去叫了,马上来。”她只能这么安慰她。
分分秒秒,时间跑得飞快。
工作人员喊检票,刘小玲朝外头望着,一点一点朝检票口挪。终于,检票进站。小玲泪崩,家丽也哭。
老五得罪的不是一般人。在淮南这个地头上,她很难混了。好在树挪死,人挪活。家丽想,躲过这一阵,小玲还可以回来。实在不行,就让建国去潘集或者八公山帮她找一份工,去西部发展。老五还不肯走,伸着脖子,等待着儿子洋洋的到来。
工作人员又催促了一下,车快发了,她必须上车。
刘小玲恋恋不舍上了车,坐在车窗边,向家丽挥手。家丽朝她摆摆手,泪中带笑,目送车子离开。
家丽慢慢转身,朝外走。
振民、家艺带着洋洋气喘吁吁跑进候车大厅。
“人呢?”振民激动。
家丽抬头看他:“走了。”
洋洋顿时大哭:“妈妈妈妈我要妈妈……”
汤振民失魂落魄站在原地:“我去找她,她坐的什么车?”
“别添乱了行不行?”家丽大声。
振民不吱声,家艺安慰他。
家丽说:“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带好,其他的你帮不上忙。”说的也是事实。这一刻,汤振民有点后悔离婚,但一切已经来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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