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记本放在座位上,建国看见,连忙拿起,想要喊家丽,已经太晚了。吃饭时间,一桌子坐好。美心问家丽:“学习学得怎么样?”家丽道:“该批的都批了,要严格学习。”
常胜叹道:“真是想不到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美心让家丽细说说。家丽说都记了笔记。常胜问她要着看,家丽一看包,才发现笔记没了。
北菜市,张建国一身绿布军装,拎着包,东看看,西看看。国营菜场服务员问:“同志,需要买什么?”
张建国有些为难:“我想请问,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何家丽的同志。”女服务员是个小妹,新上岗没多久,自然不认识,她快速回了,开始服务下一位顾客。
副食品商店,排队,到张建国了。营业员是个中年男人,“同志,需要什么?”不要有点不好意思。建国低头,案板上只剩两只猪蹄。“要这两个。”建国指了指。
包起来了,拿网兜装着。建国讪讪地说:“同志,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何家丽的同志。”
“没听过。”营业员言简意赅。
张建国拎着猪蹄,有些失落。走到菜场中间,他一拍头,哎呀,想起来了。周围人唬了一跳。一阵风,建国走进办公室。他的办公桌玻璃板底下压着一张折叠的纸。建国掀开玻璃板,拿出那张报名表,家庭住址一栏,写着:北头淮河路十七巷。建国打了个响指,拎起包和两只猪蹄就走。
淮河路十七巷。张建国停下脚步,礼貌地问路。这下好了,何家丽的大名,在这一小片,还是如雷贯耳。
到小院门口,依旧礼貌地敲门。因为穿着军装,这是“文革”期间地位最高的一群人。路过的邻居已经开始狐疑,何家什么时候又惹上军事的祸。但看他拎着网兜,又像是串门的。
家欢先出来,虎里虎气:“找谁?”
“同志你好,我找何家丽同志。”张建国一身正气。
“她不在,你是谁,找她什么事?”家欢连珠炮式地问。
老太太出来晒尿布,见门口有个穿军装的,她敏锐,三两步上前,拨开家欢:“这位同志是?”
“我叫张建国,在区武装部工作,我来找一下何家丽同志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老太太迟疑地,“家丽的朋友?”
建国笑笑:“算是朋友吧。”
老太太忙不迭:“快快快,快请进来坐。”美心站在门槛,梳头,随口问:“妈,谁啊?”老太太催促:“别梳了别梳了,赶紧扎起来,老三,烧水!老四,把最好的那个茶叶,黄山毛峰拿出来。老五别在这儿乱转,看着老六去!”老太太迅速排兵布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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