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星又挨了手板,南月更惨,手掌都被打肿了。
祖父越来越严厉,像填鸭子那样让她们学习,两个小姑娘紧张极了。
陈氏这晚搂着女儿哄睡,眉目担忧,跟丈夫说:“爹最近怎么了,自从闭门三天后,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你看看星儿的手,全是鞭痕。”
她抱怨着,心疼女儿,也不理解公公为什么这么做。可身为南家最有威严的人,没有人敢当面质疑,因为他们都清楚,无论南子安做什么,都是为了南家好,从小事到大事,从未出错过。
作为母亲,她只能多哄着女儿,让她好好听祖父的话。
除此之外,唯有暗自心疼。
南家大郎听了后叹气,说:“爹这么做,也是为了南家好。南家是玄门大家,身为家主,更是肩负重担。更何况如今朝廷局势不稳,这大宋已经被那些铁骑踩得不像样了,就怕战火烧上南家。”
陈氏低垂眉眼,看着每日都累得呼呼酣睡的女儿,止不住抹泪,说:“也得有个谱呀……星儿才七岁,爹教的那些,连长空都未必会吧。”
长空是南子安的大徒弟,也是入室弟子,是一众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人。南家大郎也没有办法,只好拍拍妻子的肩头安抚说:“且放宽了心吧。”
……
每日寅时,南星和南月就得起床,先去院子里跑五圈,然后练剑。练完剑吃早饭,画符、背书。下午南子安会亲自检查她们练习的熟练度,这是两人最紧张的时候。
一旦不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,两人就得挨鞭子。
南星倒还好,挨打的次数不多,只是南月确实资质差,学了半个月,太过辛苦,直接晕倒在院子里了。吓坏了南家二郎,带着媳妇一起跪在父亲面前,请他放过女儿南月。
南子安没有同意。
南月知道生病就不用学那些辛苦的东西,每天就在母亲的“帮助”下,假装生病。
等装到第六天,南子安拎了鞭子过来,直接把南月从床上抽醒了。南月哇哇大哭,躲到桌底依然被打,躲到角落也被打,躲进母亲怀里,连母亲都一块挨了打。
她哭着往外面跑,差点没被逼得跳进鱼池里。她半身涉水,又不敢真跳进去,只能站在水里,看着拿着鞭子的祖父,看着挨了打的娘亲,终于撕心朝祖父喊:“我讨厌你!讨厌你!我再也不要分好吃的给你了!”
南子安浑身一震,看着不过才几岁的孩子,看着岸上全都在看着自己的亲人,手中的鞭子悄然掉落,胸口一痛,吐出一大口血。
南家二郎顿觉惊吓,上前扶住父亲,对南月怒喝:“你怎么敢这么说话!我非要抽死你不可!”
“罢了。”南子安轻轻摇头,他捂着心口又念了一声“罢了”,便步伐不稳地回了书房。不许任何人跟着,也不许任何人进来。
就连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的,他最信任的婢女拂袖,都不行。
拂袖从小就跟在南子安身边做婢女。她做事细心,比同龄人多了三分沉稳,南子安很看重她。因她对玄学有天赋,南子安也教了她不少东西。
别人敬畏南子安,说的话总是太客气,总让南子安觉得对方太拘谨而无法多谈。拂袖说话不焦躁,也不奉承,很是合适。南子安不轻易对别人说的话,总会多跟拂袖说两句。
但现在他连拂袖也不肯见了。
南家二郎自觉做得过分了,忙找了兄长帮忙,想跟父亲请罪。
南家大郎说:“父亲恐怕有难言之隐,二弟帮着月儿躲避父亲的安排,确实过了。”
“爹有什么难言之隐,不能说出来么?”
“爹知道的都是天机,太过机密的事说出来,会遭天谴的。”南家大郎又说,“而且你知道,你我资质平庸,难以继承南家,星儿和月儿都有天资,父亲大概是想将南家重任交给她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