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人不在这,南星也没有办法。她偏身问:“这是你的哥哥?”
成洛加往她指的相片看去,眸光明显一黯,说:“好朋友,我们父辈都是做生意的,从小就常见面,因为志趣相投,中学又在同一家国际学校,所以成了好友。”
他并不太像是在提起好友,因为带着很低沉的语气,似乎并不怎么想提。而且南星很难把性格健爽的成洛加和不苟言笑的黎远联系成“志趣相投”的朋友。她并不多问,问太多像在探究别人的隐私。
成洛加想了想说:“南星小姐,你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?”
南星说:“上海。”
“那离得有些远,你如果不介意,可以先在这里住下来,空房子有很多,你随便住。我看你像是从外地来的,还带了这么多东西,来回很麻烦,我没有其他的意思。”
南星说:“赵奇归期不定,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等他。”
更何况她既然知道了赵奇确实住在这里,那人就不会丢。如果等上十天半个月,她大概已经收集了好几对眼睛,守株待兔,从来都不是合算的买卖。
司机也插话说:“而且人家一个姑娘住这,你家长辈也会不高兴吧。”
提及长辈,南星又察觉到成洛加神情略顿。他轻轻点头,说:“是我思虑不周。”
“谢谢。”南星说,“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,赵奇住在哪里?”
“你下次来,我带你去,你可以先来这里。”成洛加也觉得好像三番两次拒绝她显得十分不信任她,于是说,“你把你的号码告诉我,要是他回来,我立刻给你打电话,免得你又白跑一趟。”
南星看了看他,还是把号码给了他。
成洛加记下,又把自己的号码告诉她。
司机见事情差不多了,茶也喝腻了,再好喝的茶也只是茶,喝多了没意思,他问:“该走了吧?”
“嗯。”
离木椅更近一些的成洛加将南星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提起要给她,这一提他才发现这里面重得让他吃惊。他讶然问:“这么重,里面放了什么?”
“很多。”南星轻易接过。
成洛加见她动作娴熟又轻松,问:“你平时喜欢探险吗?我以前也很喜欢探险,阿孔和阿远也是。喏,就是照片上的人。后来阿远回去接手他爸爸的家业了,只剩下阿孔和我。”
南星再一次看向柜子上的照片,那三个少年意气风发,正是人生最青春、最热血的年龄。
成洛加默了默说:“只是两年前,我和阿孔登山。结果雪崩,我被冻伤了。”
司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小心问:“阿孔呢?”
成洛加陷入巨大的沉默中,许久才说:“死了。”
司机不好再开口了。
成洛加说:“那次之后,我的父母就不允许我再冒险,加上那次过后,我的身体也很差劲,出行都要靠轮椅,这两年陆续锻炼才好了些。我在想,等我身体好了些,就可以去完成和阿孔的承诺,再登一次雪山。”
司机吓了一跳,摆手说:“那种要命的事怎么能做第二次?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,还是听你爸妈的话留在家里。”
成洛加只是笑笑,没有认可他说的话。南星开口说:“珍重,加油。”
成洛加意外了,他没想到南星竟然会鼓励他。一般人不都像这位司机那样劝阻?
他总觉得,像南星这样理智的姑娘,不会被赵奇给骗了。只是他不好问,哪怕是隐瞒,也一定有需要隐瞒的难处,他怎么能去挖她的难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