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敛了敛眉,神色冷峻,握着方向盘的手指,凸起来的骨节尽数透着白。
沈律言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,“地址报我,我先送你。”
十几分钟后,车停在酒店楼下。
好友下车过后,呼吸都畅通了很多。
方才在车里,空间一点儿都不逼仄,可他差点就没喘过气来。
沈律言还记得上次送她回去的地方,不用问也知道怎么走。
一路上都没什么话说。
他望着车后视镜里的人,恍惚时还觉得是梦。
是他不清醒时做的美梦。
她安安静静靠着车窗玻璃,闭着眼睛,抱着双臂的姿态,说明她很防备他。
不久之后,就到了她现在住的小区。
沈律言没有出声提醒,陪她坐在车里,他眼睛盯得发酸,耳边又是一阵幻听,她叽叽喳喳的说自己害怕,不断地问他会不会死,如果死了尸体会不会很快就烂掉臭掉,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。
她那时候,活泼好动,天马行空,有时胆小有时胆大。
无论什么样,总归都不是后来那样。
安静、沉默、泯灭了自信。
沈律言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一片,他闭了闭眼,将这些情绪逼退了回去,嗓音沙哑:“到了。”
江稚缓缓睁开眼。
她还没完全清醒,就先推开了车门。
刚才也是太累,才会在他的车上睡着了。
小朋友在楼道里等了很久,罐罐看见妈妈从一辆陌生的车里下来,小跑着朝她奔了过去,张开双臂抱住了妈妈的腿。
沈律言也下了车,这次倒是看清楚了她的孩子。
他一愣,觉得有点熟悉。
很快就想起来,之前在西餐厅里见过一次。
当时还以为这个孩子是和家长走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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