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律言语调平淡,吐出了几个字,“别人毁容,你很得意?”

没有讽刺,没有别的情绪。

偏偏他这个人这么冷冷淡淡的说话,就很能扎人的心。

不经意间透出的傲慢,能够平等的伤害所有人。

“别人毁容我不会,但是她毁了容,我不能得意吗?”

江岁宁明里暗里害了她多少次,她为什么还要盼着江岁宁过得好?为什么不能落井下石呢?

江稚接着说:“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对她不离不弃的。”

沈律言定定望了她一会儿,她的下颌忽然一疼,沈律言捏着她的下巴,“你别忘了,她的伤和你舅舅脱不了关系。”

“你又要拿我的家人来威胁了是吗?”江稚咽下喉咙里的铁锈味,血肉之躯是经受不起千锤百炼的,她的眼尾好似升起了若有似无的水色,她微微仰起脸,将那点泪光逼退了回去,“你怎么能连我恨江岁宁都不让恨啊?她是你的白月光,却是我恨之入骨的仇人。”

说完,江稚冷冷挥开了他的手,“你滚。”

沈律言沉默。

看着她气得有点咳嗽,默了半晌,在离开之前给了她一个建议:“如果你一辈子都沉湎在过去的仇恨里,那她成了你的阴影,浪费的是你的时间、情绪。你过不去,也就过不好的以后的日子。我的建议是该忘就忘。”

太恨一个人。

却又无能为力做点什么。

影响到的只有自己的生活。

会一次次不平。

一次次的不甘。

江稚冷笑都笑不出来,看着他走出这扇门,浑身脱力了一样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,脸上的泪不知不觉就将脸打湿。

过了一会儿,她抬手擦干净了脸,回到卧室,看着睡得正香的孩子,慢慢平复了心情。

她打开了手机,看了回南城的机票。

指尖在目的地停留了许久。

她想。

不然再逃的远一点吧。

更远的地方。

远到再也不会被沈律言找到。

就当她死了。

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