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愧狭隘,尊敬梁朝肃,也感谢她。正是为了她,梁朝肃才会不计成本提供资金。
“我承认,在修复这件事上是我误解你。”她不逃避错误,但对着凶手说不出抱歉。
连城很明确一点,倘若没有梁朝肃,她不用羡慕泰多多,四年战战兢兢也不会有。
或许还会失去沈黎川,梁家不会真心接纳她,她固然也心碎,也沮丧,可也能挣扎着离开。
不会走到今天这步。
梁朝肃靠近几分,他衣服沾寒气,扑面而来,仿佛霜冻来潮的灾难。
连城退后,他便止住,眼底是晦涩的河,在这四面透风的凉亭,延伸一股无言悲感。
连城又问,“不过你修复建筑,单纯是为我吗?”
梁朝肃明显怔愣一秒,年后倒春寒,山区更冷,夜风吹过连城发丝和鼻头,头发荡起遮住她眼睛。
梁朝肃不用对视,也知道她望他冷静又俯视,现实证明他无罪,又在她心底被推翻,宣判。他胸膛鼓了鼓,几分沉郁,几分麻木,“那你认为我是为什么?”
连城回答的干脆,“为你当时绝地反击。你把账面资金全投项目,误导对手以为你要背水一战。”
梁朝肃低头凝视她,良久,忽地笑出声。
这下,轮到连城怔住。
他抬步扬臂,隔着微薄的空气,带着连城出凉亭,“你高看我。”
连城甩开他控制,“我从不想高看你,是不敢低看。”
她亲眼所见,亲耳所听,亲身体会,所有低看梁朝肃的人,最终结果是后悔无尽的穷途。
梁朝肃又笑,胸膛震震,眼中却没一点笑意,“可你又一直低看我。”
连城沉默的反驳,目光紧盯着他。
“如果你以前有用心关注过我的困局。”
他再提那段穷困无力的过去,其间有多恐惧,压力有多大,日夜失眠已经忘了,只记得那会儿着急上火,嗓子又起疱疹,恶化影响到食道,反复起高烧。可惜这次不幸运,无论如何,哄的、骗的、吓的,连城都不会留在书房了。
“就知道清溪谷,绝不是我用来的迷惑别人的诱饵。我拨三千万是真的,因为我没把握了,一局死棋,十面围杀,我就想你在清溪谷水里的笑,最后这三千万输给对手,不如让你多笑几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