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父惯常不会把雪茄的烟气吸入到达肺部,只在口腔流连。仅有少数情绪濒临失控,他翻云吐雾,还要注意避开梁母。
现下是在梁氏,周秘书一字不劝,只瞥他脸色,“您提示的隐晦,连城小姐能明白吗?”
“她不是已经明白了?”梁父说话间呛咳,“问我一个孽种,不用去医院。”
周秘书一怔,“连城小姐这么聪明。”
称赞的语气,却是疑问句。
梁父斜睨他一眼,“周大志你那点滑头,用得分时候。”他警告过,又笑,“她和朝肃从小都是我教的,三岁豆丁大一点,我抱着她开董事会。在我膝头听不懂,却稳得住,看董事表情能把人分成两派,哪派是顺服我的,哪派是反对。”
周秘书那时已到梁父身边,但不够格做贴身秘书。此时听这一桩慈父心肠,不免心下生疑。
既然对连城小姐感情深厚,为何如今这般绝情,只因为背德犯禁?可主因又不在连城小姐。
周秘书又看手机,“既然连城小姐领悟了,冰岛那边儿却没动静,会不会是有什么差错?”
梁父隐在灰白烟雾中,眯起眼,没有回答。
恰在此时,董事办的小秘书敲门,“梁董,各位董事已经到了。”
梁父摁灭烟头,起身去往会议室。
梁氏最近翻修过,风格从梁父的官气复古审美,走向梁朝肃深沉冷峻的新中式风格,陈设依旧沿用实木,颜色却从红橘改换黑灰。
董事们一张张老脸倒是未变,梁父欣慰之余,把握更足。
这次会议的主议题,是有关部门受到实名举报,梁顾合作的一个工程项目偷工减料,挪用工程款,加大广告预算,舍本逐末,不把人民群众安危放在心上。
在座的董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,在梁副董国外考察之际,他牵头的项目,毫无征兆出了这么大纰漏。
梁董不掩盖,反而上纲上线开会,父子相残已成明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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