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京都郊外,穹窿之下,四野茫茫。
一辆马车停于空旷的草地上,一个小厮在不远处的树下守望着。
马车中,魏泽开口道:“我那个时候,才到京都不久,曾在侯府住过一段时日,老侯爷指导我拳脚功夫,我受益颇多,他算我半个师父。”
禾草点头。
魏泽看了她一眼,继续道:“你可知道,我当时还和段十风打了一架,把他按在地上,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。”
禾草“嗯”了一声,这个事情略有耳闻,只是她有点不明白,突然提及段十风做什么。
魏泽接着说:“然后,我和叶容容也打了一架,我打输了。”
周围一片安静,安静得要裂开了。
“谁输了?”禾草特意又问了一遍。
“我,我输了,当时哪里知道,她拳脚恁厉害。”魏泽干脆破罐子破摔。
禾草先是憋着,实在没忍住,扑哧大笑出声。所以,他刚才扯出段十风,是在拉段十风做垫底?怎的这样幼稚。
“太丢人……这个事情我不愿提,也不愿意解释,没多少人知道,我央告叶容容,让她替我瞒下来,她也够意思,没对外说。都以为我追着她,是喜欢她,她那一拳头下来,我半条命差点没了,我要娶了她,是嫌自己活够了。”魏泽摸了摸鼻子。
“那你成天追着她做甚呐!”
“不信邪,总想和她切磋,非要赢她一次,她觉得我不如她,不愿意,所以我总是想方设法跟着她,缠着她交手。”
“那怎么后来又不跟了,不缠了?”
霞嬷嬷和戴良玉都说过,魏泽和叶容容突然就不来往了。
“打赢了呗,自然就不跟了。”魏泽语调中透着无所谓。
禾草拿眼把魏泽看了又看,又在他的脸上揪了揪:“哥儿,是你吗?”
魏泽将她的手捉住,笑道:“别闹……”
这可真是没想到。忠勇侯生得威武彪悍,武力超群,叶容容这个侯府小姐在自家老爹的耳濡目染和有意栽培下,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“那日,我见你们二人在街市上,还有你带她到我店里……”她见魏泽和别的女子一起,心里泛酸,又不愿意承认。
“老侯爷想让我做他女婿,叶容容拗不过他爹,一直僵持不下,再加上我母亲也看好这门亲,我打小又欠她这么个人情,那日你走了后,我原想着两人先冷静几天,你若还气着,我再去找你,后来赶巧碰上两家议亲,叶容容便来求我,让我还她小时候的人情,应付应付她老爹,我心想,这也正合我意,到时候,就说叶容容看不上我,彼此也无情谊,好打消我母亲和他家老侯爷的念头,左右就年前这段时日,来年好有交代,本就是做戏,也没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