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个老头儿,看我不去追讨回来。”三月瞪着眼。
“算了,也是难,不然也不会一大把年纪出来做这样的事情,别去计较了,就当积德行善了。”禾草说道。
禾草见王英荷包干瘪,手头拮据,把仅剩的一点钱也与了别人。想她一人在外生活不易,边关大多是穷人,赚取诊费艰难,就算行善也要吃要喝。
她想帮她,若是直接给她钱,对王英这种人来说,反而觉得是侮辱。
禾草脑中一闪,有了主意:“王娘子,住哪里,不如带我去你家中坐坐。”
王英身体一怔,脸上隐有红晕:“寒舍简陋,不足恭迎。”
“王娘子说哪里的话,我打小就是住柴房哩!”禾草笑道。
王英点点头,收拾摊子。
禾草四顾打量这座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屋室,说简陋都算谦虚了,应该用破败来形容。
屋顶缺砖少瓦,白天透光,夜露星辰,雨天漏水,墙面是黄泥巴堆砌的,窗户是用纸糊的,桌椅板凳不全,这客厅即能会客,也用来睡人,床榻上不是干净的被褥,而是干枯的稻草。
“无地方可落脚,见笑了。”
禾草轻缓缓说道:“简陋不简陋倒不重要,只是不安全,不若你住到我府上,左右还有几间空房。”
“那怎么行?君子不受嗟来之食。”
“此言差矣,你住我府上,替我家哥儿医病,凭本事,怎么会是嗟来之食!”
“可是将军并无病症,何须医治?”
“他在外出生入死,我不放心,府上没个医者不行的,你来吧,救他也相当于救了更多的人。”
王英低头沉吟。
禾草给侍画和三月使个眼色: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,快将王娘子的行李收拾起来。”
王英自此便住进了将军府。
……
晚饭时,禾草吃了一碗面,又加了两张饼,吃得饱饱的,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,侍画备好水,让她沐洗。
沐洗毕,便披散着半干的发,到院中纳凉,边关夜间凉爽,温感倒很怡人舒适。
禾草想着,自她来了,这将军府还未曾好好逛逛,便拿了一张团扇待要去园中。
“主子,等等。这里夜间下露水,披上一层夹衣再去。”侍画替她套上一件黛色对襟广袖长衫,又给她随意簪了一个妇人发式。
“你别跟着了,我去去就回,你累了一日,和三月喝几杯,松松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