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言舟沉默之后,谢蘅芜亦没有多问,只说道:
“陛下,很多事情……可以不需要你一个人来面对的。”
萧言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,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。
大概是不想再就此事多说,他生硬地岔开了话题。
“阿蘅可知道你那南梁的…‘父亲’,最近在做什么吗?”
谢蘅芜眼睫轻颤,纳罕:“他能做什么……”
在她的印象中,昌平侯就是一个摇摆不定又懦弱的人。这样的人……能做什么?
萧言舟懒声:“孤听说,南梁的老皇帝,时日无多了。”
谢蘅芜听出其言下之意,皱眉:“他该不会是想……可他没这个胆子啊。”
昌平侯几乎没有实权在手,想篡位,只怕会先被其他权贵生吞了。
“他当然没有,但是你们的三皇子有。”萧言舟一哂,“他站队倒是站得快,孤还听闻,三皇子已在暗中准备兵马了。”
“你们的上京……恐怕不太平了。”
谢蘅芜来不及想昌平侯投靠之事,而是疑惑:“陛下怎么知道那么多?”
听起来,倒像是比南梁人还要了解。
萧言舟递给她一个自己猜的眼神,继续道:“要站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,想投诚,得有诚意。”
“阿蘅觉得,他会送什么?”
谢蘅芜迟疑:“……兵马?可是他连文官之权都少得可怜,哪来的兵马?”
“自然是与别人借了,本国的借不到,便与外头的人借。”
“难道北姜有……”谢蘅芜几乎立刻想到了回边关不久的崔鹤,“崔将军会不会……”
“若是他有可能,孤能放他走吗?”
萧言舟冷嗤:“只怕这人藏身之处,根本不在边关。”
—
与此同时,鸦影收到了崔太后传回的消息。
他捏着信的手微微抖着,随后颤着手,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。
为崔太后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,他几乎都快忘了,最初是怎么开始的。
这许多年,当初的允诺像是吊在眼前,明明近在咫尺,却怎么也够不到。
也不知这一回……究竟是不是最后一次。
或许是吧……毕竟此事若不成,不管是萧言舟还是崔太后,都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。
鸦影轻轻一叹,面容越发衰老颓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