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贺和卫湛寒暄了几句,进入正题,歉然道:“内子与尊夫人是手帕交,又有过命的交情,早早的为两个孩子订下娃娃亲,按理,我应当早点登门提亲的,但锦朝幼时出事成了痴儿,我委实没脸提起这门婚事。”
周贺没脸到卫家提婚事,这些年却没少宣扬自己的妻子救过卫夫人的事。
是以夷州城人人皆知,州府大人欠了周家一条命,若不把宝贝女儿嫁入周家,那就是忘恩负义、狼心狗肺。
卫湛和卫夫人没接话。
周贺轻咳两声,说:“这是我的次子明远,今年他参加府试中了秀才,还有些读书的天分,锦朝的病一直没好,不能耽误令爱,我想替明远求娶令爱。”
周明远才十四岁,这个年纪能中秀才,算得上是非常聪明的了,但周家只剩一个空壳镖局,不管是财力还是地位都远不及卫家,这门婚事,仍是周家高攀。
卫夫人冷笑出声:“秀才又如何,一个庶子,凭什么娶我的女儿?”
周贺早就料到卫夫人会拿周明远的出身做文章,立刻说:“明远聪明,对他母亲也孝顺,内子愿意把他记在自己名下,如今他也算是嫡出了。”
江云飞刚到厅外便听到这句话。
他大步跨入厅内,朗声质问:“庶子要记在嫡母名下,需有嫡母母族长辈的认可,还要在官府籍册上做更改,周家可有证据?”
适应了一日,江云飞的吐词比昨日要清晰了些,但还是有些生涩。
周明远还等着看好戏呢,见江云飞衣衫齐整的出现,当即变了脸色,忍不住问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江云飞没回答周明远的话,先向卫湛和卫夫人行了一礼:“晚辈周锦朝见过二位长辈,今日来的匆忙,礼数不周,还请二位长辈海涵。”
卫夫人好多年没有见过周锦朝了,只听闻他痴痴傻傻,连自理能力都没有,还以为是个又脏又臭的邋遢鬼,没想到竟是个容貌清俊的少年郎。
卫夫人忍不住问:“锦朝,你的病好了?”
江云飞还没回答,周贺便抢先道:“没有,夫人不知,锦朝这病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,他现在看着能正常交流,过一会儿说不定就要又哭又闹打砸东西了。”
周明远跟着附和:“对,夫人别被这一时的假象骗了,我大哥发起疯来,可是谁都不认的。”
江云飞眼眸微眯,看着周明远说:“长辈说话,晚辈可以随便插嘴吗?周家的规矩和教养就是如此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