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哥儿默默的想,看来这齐艳娘心里也清楚,那吴用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,才把她从牢中救出来的。

——至于这代价,齐艳娘不一定知道,但柏哥儿跟杏杏是心知肚明。

大概就是,在入考场前夕,替覃敬谦栽赃陷害柳哥儿。

齐艳娘擦了擦泪,又慢慢道:“……后来,他考完试回来,状态不太好。有整整两日,我没有听到过他在院子里的动静。再后来,那一天晚上,我在院里洗衣裳,他突然叫住了我。他问我,如果他带我远走高飞,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,我愿不愿意。”

齐艳娘方才擦尽的泪水又忍不住滚落,她喃喃道:“……如果我知道,那是最后一次同他说话,我一定不会就那样走开。”

杏杏其实不是很喜欢那个吴用。

但是齐艳娘喃喃落泪之时,杏杏还是觉得有些难受。

同时,杏杏也从齐艳娘的话里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
吴用,应当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。

不然,不会对齐艳娘发出“远走高飞”的邀请来。

柏哥儿也若有所思。

等送齐艳娘回去后,柏哥儿去了一趟巴南县这边喻家商肆的分号,找了这边的伙计,嘱咐了几句。

到了晚上,巴南县喻家商肆的伙计便找上了吴家的门,以送米粮油的说法,让吴用他老娘匆匆出了门,去铺子里领取。

吴家没了人。

柏哥儿带着一名属下,偷偷潜入了吴家。

吴用既然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,那么,他很有可能会提前留下些什么东西。

柏哥儿带着那属下悄悄在吴家摸黑找了个遍。

却没什么收获。

柏哥儿想起齐艳娘说的话,心中一动,去了院里。

月光下,两家之间的那道篱笆犹如一道黑沉的分界线。

柏哥儿最后在篱笆的藤蔓掩映中,找到了一团塞得极巧妙的油纸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