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不知道东溟子煜想干嘛,没有粮食,将那些灾民都聚集到府城来,那岂不是增加灾民的愤怒程度吗?

不过,既然知府大人下了令,自有人领命去办。

有人打听消息打听到余老爷那里,余老爷去向女婿赵推官打听,“女婿啊,我怎么就瞧不明白呢,你说,这知府大人想干嘛呀?不会是怕灾民闹事都控制起来吧?”

赵推官自己还糊涂着呢,道:“知府大人的英明,能让你瞧明白吗?大人下令,咱们这些小喽啰,听着便是!”

余老爷眉毛皱得很深,“我还想捐些粮食呢,该不该捐?”

赵推官道:“你自己掂量着办吧。”

余姨娘只是一个姨娘,余老爷算不上他的正经岳父,这种事他可不会给意见,万一大批粮食打水漂儿了,以后还得从他身上想办法捞回去。

余老爷眸光微闪,下帖子请东老头儿出来喝茶听戏,探听探听消息。

他可不是大善人,捐粮是有所图的,若是知府大人乱来,将自己玩儿进去了,他捐粮不就白捐了?说不定还得得罪巡抚大人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
东老头儿收到帖子,直接拒了,还说:“现在灾民食不果腹,没有心情喝茶听戏。”

余老爷一听,嗤笑一声,“这老头儿,学会奸滑了!”

因为他与赵推官的关系,全府城的富商都看着他的动静呢。若是以往,他们早就捐些银两粮食了,但这次,听说知府大人和巡抚大人不合,他们这些小虾米,可不敢随意往里面掺合。

余老爷思来想去,道:“以往天灾我们都捐粮,这次若是一点儿也不表示,那与知府大人作对的迹象可就太明显了,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,捐献些粮食吧。这次灾情太严重,咱们捐的那些粮食也是杯水车薪,巡抚大人应该不会介意。”

于是,余老爷牵头,知府城里的富户按照以往的规矩,捐钱捐粮。

当然,也有那心真善的,不光按照前例捐了粮食,早几天就已在城外设了粥棚施粥了。

东溟子煜当然不会让灾民进府城,让司兵带着府兵去城门外,用石灰圈出范围。在木牌子上写上县名,钉在画好的范围前面,还搭了个高台,放了几张临时钉成的桌椅。

巡抚大人派人紧盯着东溟子煜,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,每日淡定地在府衙处理公务,也没接见过什么人。

巡抚大人提着的心略放了放,觉得东溟子煜可能是如以前在石牛县那般设灾民营,让灾民们干活换粮食,但商户们捐的那点儿粮食能撑几天?民乱不过是晚几天的事。

将灾民聚集起来,出事就是大事。灾民在自己县闹事,各县出人镇压也容易。现在这么一闹,各县没责任了,出事就是东溟子煜的。

府衙的官员们都为东溟子煜捏一把汗,但愿知府大人有妙招儿,将那些灾民安抚住。

渐渐地,离得近的灾民到了,府兵、差役都抽调出去维持秩序,控制灾民在自己县的石灰圈儿内,不能四处乱窜。用富商们捐的粮食熬粥,先一人来上一碗稳住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