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很多人神情闪烁地对了个眼神,放慢脚步,与东铁牛一家人离的远了一些。

当然,也有聪明的,比如东春雷,学着东溟子煜来安排家里的队形。

这么一来,队伍就整齐了,拉长了。

点着火把,在干涸的河床上缓缓移动,如蜿蜒的小溪。

夜间返潮,看到有湿润一点儿的地方,大家就停下来挖一挖。

即便是找到些湿泥吃了,也能补充点儿水分。

借着黑夜的掩护,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故技重施,“找”到两个水坑,虽然不能喝个饱,但一家能匀上两桶水,不至于渴死了。

挖了一夜的坑,大家都累瘫在河床上,肚子饿的咕咕叫。

东有粮爬到东老爷子身边坐下,撩起裤腿又拍拍肚子上的粮袋子,“爹,咱们有粮食,怎么办?

若是做饭,那些人肯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。

若是不做,咱们一家人也跟着挨饿?”

大郎已经将得到粮食和布料的经过偷偷告诉东老爷子了,他从知道时开始,就开始考虑要怎么办。

一共四十来斤粮食,自己这一大家子都不够吃一顿饱饭的,怎么顾得上二百多口人?

别人家也不是一粒米都没有,有了水,已经有人开始埋锅煮粥了。

钱氏也带着四个儿媳开始架锅煮粥,总不能有粮食还饿着,大不了粥熬稀一点儿,里面多加点儿干树叶和树根。

可是,她忽视了粮食特有的香气,忽视了要饿死的人对粮食香气的敏感。

很多人闻到味道,凑到不远处,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们的锅。

孩子们吃着手指头,眼巴巴地看着,哈喇子流老长。

有那不懂事的孩子,开始哭闹起来。

但是,没有人敢开口要,更没有人敢像以前一样磕头道德绑架,因为他们怕东铁牛一伙儿人扔下他们不管了。

没人磕头哭求了,东铁牛倒是不忍心了。

干瘪粗糙的大手搓了搓脸,忍着心痛,对东溟子煜道:“四儿,给你春雷大哥送一小袋子黍米,让他分给村里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