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粮、没银子,去了陌生的地方,两眼一抹黑,要如何过活?
可是,现在没水了,没水人活不下去啊。
东老爷子吧嗒了一口没有装烟叶的烟袋锅,低声道:“从镇子上回来再说吧,也许朝廷……唉!”
东溟子煜道:“那下午出发,晚上回来,若是借到粮食,也不招人眼。”
“大哥,大嫂!”
门外传来一声老妇人的虚弱无力的叫声。
上官若离站在门口,探头看去,正是昨天那个告诉她‘你男人被打死了’的老妇人,手里还牵着一个走路都打晃的小男孩儿。
凌玥有原身记忆,小声道:“这是东老爷子的寡妇弟媳,何婆子,那小子是她的小孙子狗剩儿,五岁,就住在隔壁,一定是听到动静,又来打秋风了。”
狗剩儿也是头大、肚子大、脖子、胳膊腿儿细的吓人,两眼呆滞,神情木然,走路都喘大气。
昨天这何婆子可是离战圈儿老远,东有福死了,她也没有悲伤焦急之色。
钱氏‘蹭’地从炕上下来,就迎出了门,骂道:“你还有脸上我家的门!昨日若不是你嚷嚷,那两个混子能上我家来抢粮食?
!我家四儿能被打伤?”
二嫂刘氏也跟在后面,柔声细气地道:“二婶,不是做侄媳妇的说您,我们家的人都快饿死了,你来求,愣是借给你家半斗粮。
可是你转身张扬出去,不但招惹的村里的人堵上门来借粮食,还招来混子抢,这是人做的事吗?”
钱氏赞赏的看了一眼刘氏,然后骂道:“真是个白眼儿狼!你给我滚蛋!以后,我不认你这个弟妹!”
何婆子拉着狗剩子就跪在了她面前,麻木着脸,有气无力地磕头,“嫂子,大哥,对不住,我给你们磕头了!我也不是有意啊! 是我那二媳妇,偷拿了一把粮食,给她娘送去了。
她娘生火熬粥,隔壁的兄弟过去讨要,争抢吵骂间,就说出了我家给的。
然后,亲家就带着儿子们来我家借粮,拿孝道压老二媳妇,老二媳妇就……说漏了嘴,说你家给的。
谁知,我那亲家和看热闹的人都来你家借粮了,栓柱和狗子那两个混子,还动了手!”
说完,就按着狗剩子“砰砰”磕头,两人的头上很快就有了血丝。
她二媳妇的娘家是本村的,一个看不住,就拿了救命粮食去接济老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