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事人之一,靖海侯府的密使却悄悄抵达广州府,求见李郁。
李郁没有召见,
因为一不是来降,二不是献礼,三也没送女人。
见个鬼。
秘书处侍卫陆舟在军营之内,接见了信使。
信使也很坦诚,
明说,靖海侯想和吴国直接做点生意,不让王亶望做中间商。
用大员的粮食换吴国的枪炮。
价格嘛,由吴国定。
态度是好的,姿态也够低。
不过,
这明显是待价而沽,先晾个十天半个月再说。
……
站在广州城墙之上,眺望四周。
李郁突然问道:
“5月,怎的这般阴郁?”
“回陛下,往年天气不是这样的。今年不知为何,气温偏低,阳光偏少。”
“春粮有影响吗?”
“有,比往年减产1成到2成。”
李郁眉头紧锁,低声吩咐身边侍卫:
“催促一下各省的春粮产量报告,尽快送至寡人案上。”
“是。”
由于南北气候差异、粮食种类差异,各省的春粮收获时节并不相同。
有早稻、晚稻。
各地农夫因地制宜,选择最适合本地的水稻种下去。
红薯的大规模传入,让无法种植水稻的山区、旱地、薄田都有了用武之地。
红薯吃多了,泛酸水。
但是,总比饿肚子要强。
……
战争过后,广州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
老广对于吴军的接受度很高,基于双方都比较认同商业文化的前提。
例如,
遵守契约,守规矩。
热衷搞钱,热衷消费。
吴军士兵轮换出营,例如今天是单数营放假,明日就是双数营。
辰时,
士兵开始自由出营。
申时,
士兵陆续回营。
吴军军饷不错,且论功行赏,赏银早早发放到了个人手里。
部分人还有战场藏私。
在战事基本快赢了的时候,顺一锭金银藏在自己怀里。
这种情况很难完全杜绝的。
各级军官和军法官心知肚明,
原则就是,
水至清则无鱼!
在不影响作战、不耽误军令的情况下,可以当看不见。
但是,别过分!
……
每天,
三五成群的吴军士兵,背着燧发枪游荡在闹市街头。
先吃顿丰盛的早茶,后听两场小艳曲。
中午去巷子里找家好吃不贵的馆子聚个餐,喝点小酒。
下午,晃悠悠的回营。
军法官会准时站在营门口,
凡是看到脸红脖子粗的士兵,就出面喝止。
然后,
要求士兵沿着地面白线走直线。
走的直,可以入营。
走不直,军棍10下。
每天,
都有人因为高估自己酒量而责罚,同伴们笑嘻嘻的看热闹。
大家都喝了,
就你走不直,那挨一顿军棍也怨不得别人。
……
闹市,
不时有军法队巡逻。
凡是遇到打架斗殴、吃饭不给钱、或者有其他违禁行为(去赌坊)的士兵,一概逮捕。
以18世纪的百姓来看,这样的军队堪称模范。
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戚家军,可谁也没见过真的。
广州市面,因为吴军的频繁消费而变得热闹无比。
掌柜们都笑的很开心。
这帮军爷兜里有银子,敢花钱舍得花钱。
尤其是那些军服明显豪华的“吴国皇上的御林军”,出手更阔,对于美食颇有研究。
……
到处都是背着枪炮的军爷,广州城秩序500年第一次这么好。
泼皮无赖、帮会分子、打行镖局销声匿迹。
全部跑去了周边的佛山、花县暂避风头,据说是担心被流放第1派遣军与披甲人为奴~
很难查究,
第1派遣军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。
可能和他们被关在营区内,不得直接到市面上消费有关系吧。
……
炮灰们花钱没边。
主打一个,今日有银子今日花,绝对不省着。
军官们可以出营,
用褡裢包着银锭,
走到酒楼,直接往掌柜的面前一砸:
“10桌酒菜,麻溜的送到营区。”
走到青楼,
揪着老鸨,一通猛揉,
腆着脸,笑嘻嘻道:
“姨,上板歇业吧。”
“今儿这条街的姑娘,我们全包了。”
“别怕,我们从来不白干,银子嘛,我们有的是。”
城中老广也算开了眼界,看着乌泱泱的姐儿们排队出城,去传说中的移动宁古塔。
青楼老客只得悻悻而归,改去周边的佛山、顺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