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轻人,老夫提醒你一句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”
“是吗?”
“过河卒,威风不过5步,就该谢幕了。”
李郁冷冷瞧着这个矮胖老头,
心想,此人虽猖狂,却是看的挺透。
自古为皇权冲锋的小卒,都如流星。
璀璨一时,就坠落。
陈老头当是占了上风,冷笑一声:
“我把话搁这,你活不过3年。”
话音刚落,
街角就冲出一个小乞丐,闷头冲向马车。
绕过家丁,推开车夫,
纵身一跃扑进了车厢。
只听得一声惨叫,
帘子上溅满鲜血。
小乞丐跳下马车,挥舞着带血匕首。
陈府家丁被其凶悍震慑,不敢拦路。
眼睁睁的看着他,消失在了院墙后。
……
李郁目瞪口呆,不知道这剧情是不是走错了。
护卫们,
个个抽出刀剑,警惕的护住自己。
“义父,你先撤回堡内,我去打探。”小五冷静的说道。
他走到马车前,观察了一下。
陈老头肥胖的身躯还在抽搐,飙血。
气管被匕首划开了,一刀毙命。
而反应过来的陈府家丁,发一声喊后四散而逃。
肯定是回去报丧了。
李郁的脑袋宕机了一会,又恢复了正常。
刺客不是自己派的。
有人想栽赃给自己?
不过,
他突然觉得那个小乞丐的背影有些熟悉。
“小五,我先回堡。”
“太阳落山后,你带人去围了城隍庙,把那里的乞丐给我一网打尽,要活的。”
……
致仕士绅,曾做到正四品的陈老爷,被人刺杀在了府衙附近。
消息像风一样,
传遍了苏州府。
许多人,都怀疑是李郁指使的。
黄文运听说了也是大惊,
他当然猜得到,这不可能是李郁的手笔,太糙了。
“贴出告示,悬赏100两捉拿凶手。”
“再派人去陈府,排查一下仇家,尤其是内贼。”
黄四闻弦歌而知雅意,
和刑房的人商量了一下,就大致有了破案方向。
两天后,
陈府爆出了惊天丑闻,
管家,和陈老爷的第四房小妾,居然私通。
人赃并获!
严刑拷打后,管家承认了犯罪事实。
他为了霸占小妾,指使江湖杀手暗杀了主子。
安排在府衙门口,是为了栽赃李郁。
而李小五,也成功抓回了几十个乞丐。
还有一部分,趁乱逃跑了。
……
李郁看着这群脏兮兮的乞丐,
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,二狗。
头发一绺绺的板结着,没有鞋子,穿的是看不出颜色的百衲衣。
眼神满不在乎。
“那天就是他赏的酒菜。”
一群小乞丐,沸腾了。
个个看着李郁,嘿嘿笑。
“为什么杀陈老爷?你和他有仇吗?”
“没有,小爷不认识他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
“因为我欠你一顿饭,没钱报答你。那天正好乞讨路过,就帮你杀个人。”
二狗说的理直气壮,李郁听的目瞪口呆。
这什么逻辑?
“你杀人,是为了报我的恩?”
“对,我那天打包了酒菜,拿回去给老杆子过了寿。”
“老杆子是谁?”
“我们城西丐帮的头。”
“人呢?”
“死了,吃了那顿饭第二天就死了。”
乞丐们都点头,
表示那顿饭,赏的很及时。
老杆子死之前,还啃了半只鸡,一条鱼,喝了一口小酒。
为丐帮生涯,划上了完美的句号。
“你们以后有什么想法吗?”
“继续讨饭。”
哈哈哈哈,一群乞丐笑的很欢乐。
“干脆,跟着我混吧。”
“你是做啥的?”
“我也是江湖中人,跟着我混,吃喝不愁,就是要胆量。”
二狗吸拉了一下鼻涕,黑手一挥:
“成,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新杆子。”
……
剃头,清洁,从上到下,全部换新。
这一趟下来,
虱子伤亡过百,河水为之发黑。
李家军,
又增添了一支成色纯粹的力量。
休养4天后,
这些人就被投入了训练场。
李郁要求,
用最严格的训练,和纪律来塑造他们。
独立编成一支火枪队,
看中的是他们的勇气,小小年龄敢杀人的野性。
无牵无挂,毫无时代的污染。
书房里,
李小五拿着府衙抄来的副本,大声念道:
“此案动机明显,过程详细,人证口供齐全。还搜到了带血匕首一把,经仵作核验,和伤口一致。”
“陈氏家人,亲眼目睹了抓奸现场。对于本案并无意义,只要求官府严惩凶手。”
“今日上午,小妾和管家已木驴游街,并吃了一刀。”
“陈氏自觉没脸在苏州府居住,已经分家。几位公子为了家产,大打出手。”
杜仁笑道:
“这案子办的漂亮,干脆利落,而且不被人诟病。是军师的手笔?”
“不是,黄大人的暗示。”
黄文运,在这件事上果断出手。
其手段之老辣,令人印象深刻。
就连杜仁都说:
“证据链闭合,合情合理。甚至还顺手污了陈老爷死后的名声,妙的很。”
“陈家人没脸再闹,同年故交也没法质疑插手。”
“堪称是教科书级的断案。”
“阿郁,你说的没错,黄文运的能力,远远超过马忠义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