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离得不远,
听见了,心里偷笑。
朝廷这次很大方,封赏很大方。
凡是报捷文书上提到的人,全部升官,或者赏银。
就连李郁,都得了个“义民”的口头嘉奖,哦对了,还有20两白银。
黄知府怕李郁不开心,一再强调主要是没有官身,没有功名。
老生常谈,建议去买个监生。
李郁也假装心中委屈,于是讨要了两个许可。
一个是东山团练,一个是组建府城三县的民间救火队。
后者,不假思索就答应了。
失火是这个时代城池的痼疾之一。
一烧就是一条街,哪怕紫禁城都避免不了。
冤大头做善事,没理由拒绝,还可以作为自己年终的业绩,报给朝廷。
官督民办嘛。
……
组建团建,就敏感多了。
如果不是有“义民”的嘉奖,想都不要想。
李郁翻出了“成例”,说服了黄知府。
雍正,乾隆年间,都有临时组建团练的成例。
“黄大人请注意,乃是临时举措。”
“何意?”
“西南苗民叛乱,皇上就下旨云贵两省组建团练,配合官军作战。旋募旋撤,为临时性质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就效仿成例。”
“谢大人。”
“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张扬,低调。”
“黄大人放心,没人比我更懂闷声发大财的道理。”
……
限额100人,只允许用刀剑矛等冷兵器,弓箭、甲胄、火铳都是明令禁止的。
黄文运忍不住笑了,
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:
“你和我说实话,组建团练,真正目的是什么?”
“大人,我做的哪一桩是太平生意?没办法,仇家太多了。”
“有这么严重?”
“煤矿那帮汉子是不是要镇着?”
“对。”
“煤饼生意,垄//断了全城,还有底下5个县。你说,别人不眼红?”
“也对。”
“胥口镇,横塘镇的一些无主良田、铺子,还在扯皮,多少人觊觎。”
“哎,对。”
“太湖协没了,残兵、水匪总是有的,他们已经犯下多起血案了,偶有个把人伤亡,压住了没报而已。”
“是要填补这块空白。”
“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咱们这一通组合拳得罪了多少人?这些人可不是老百姓。夜里您还睡得安稳吗?反正我睡不安稳。”
黄文运长叹了一口气,
仿佛下了决心,低声说道:
“本官私下允许你的团练,少量携带火铳。”
“不过千万藏好,别让人瞧见了。万一打起来了,可以拿出来用。”
“谢大人厚爱。”
“和大人最近怎么样?”
“挺好,就是太忙。兼了户部尚书的差事,又要管着内务府,还要在御前听差,还得管着本旗内事务。”
李郁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讲解。
黄文运一脸的向往:
“不敢想,这是何等的圣眷。”
“黄大人不必羡慕,您也是简在帝心。”
“真的?”
李郁一拱手,说道:
“皇上在体仁殿,曾经亲口讲过,黄文运遇事不推诿,敢担责任,是个好官。”
说者轻松,听者激动。
黄文运竟然扑通,溜到了地面。
对着北边下跪,磕头。
三个响头,非常的标准。
……
李郁心想,光靠大义,钱财是买不来伱的心了。
没办法,只能用些下作手段了。
参考青皮追烈女。
我要你的心干嘛,要你的人就行了。
黄知府你尽管心怀朝廷,只要后门为我敞开。
不要误会,是办事开后门。
只要你能为我所用,
你心里可以装着别人,没关系的。
李郁就是这么想得开,
论境界:
痴心老实人在第一层。
青皮黄毛,在第二层。
李郁在第三层。
白莲教主洪大昌在第四层。
柳下惠在地下十八层。
至于说为什么洪教主在第四层,后面会讲。
得了许可,李郁就抓紧时间去操办了。
办团练不难,
就是自己人换身衣服,拿上刀剑盾牌。
正好锻炼一支冷兵器队伍。
而且不必遮遮掩掩了,在东山辟出一块地。
盖上房子,圈上栅栏,挖出壕沟。
门口挂块牌子,东山团练。
而李郁,就是练总大人。
虽无品级,可手握实际权力。
周边再有刺头,一个眼神,就可以抓人了。
以贼匪罪,送去府衙大狱。
大狱有位陈押司,最爱料理犯人。
虽说,
以前自己对付仇家,也差不多手段。
可一个是隐蔽的,名不正言不顺的。
一个是公开的,可以拿上台面的。
这其中的区别,很大!
李郁花重金,聘请了教师。
教授刀盾搏杀的技巧,勤加训练。
等过些时日,他还要把这些人送去战场。
不然未来上了战场,再遇到上次被突袭的情况,后悔莫及。
……
黄文运批准了100人编制。
不过,谁又会真正来数呢。
东山团练,直接塞进去两百人。
日常安排是,一半人刀盾训练,一半人巡逻。
从李家堡到东山,都是巡逻区域。
几天内,竟然真的抓到了2个原太湖协散兵游勇。
拷打一通后,
送去了府衙,堵众人的嘴。
团练的存在,就显得有意义了。
然而,最近有两个苍蝇,一直找事。
一个是严监生,时不时就提出非分之想。
最近,看中了一块无主好地。
这块地靠近胥江码头,李郁是想吞下去的。
一旦码头扩建,这块地就很碍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