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吏员,都是通过开封府公考招录的士子。
一个月奉钱五贯,加上仓钱,一个月能拿到七贯以上!
若再算上每个月发的禄米,四季给的布料,节庆给的礼物、红包,每个月起码十贯。
已经足够在汴京城中,让一个壮年男子维持温饱了,省着点的话,养活一家四口不在话下。
想着开封府的公考试制度,韩绛就忍不住的抚掌赞了句:“真乃善政!千古胥吏之弊,今朝化解!”
如今,开封府的吏员公考,每个月都可能举行那么几次。
招录的人数不定,要求也不一。
但其制度,却是一致的——所有公考进来的吏员,皆签契书,定期限,约职守、薪资。
因为是公考招录的,签了契书的,所以他们不算胥吏,算是街道司的雇工,将来是允许参加科举的。
于是滞留汴京的好多士人,都会参与开封府的公考。
考上了,就能在汴京城中混一个温饱,等待元祐三年的飞龙榜,争一个天子门生的机会。
考不上……
连开封府的公考,一个只为录用吏员的考试都考不过。
那你还参加什么科举?
赶快回乡吧!
不过,开封府的公考很有意思。
其不重经义,而重算术、刑名与条贯。
人家也解释的很清楚——俺们又不是为国选才。
俺们只是想雇佣些会算账,懂刑名钱谷,熟知法条的吏员而已。
经义,那是科举选材才应该考的啊!
一开始,在汴京的士人,还扭扭捏捏,不肯参加。
更有人故作清高的朔什么‘吏员,驱策奔走之辈,蝇营狗苟,为五斗米折腰之徒,吾辈士大夫安能为之?’。
但清高当不了饭吃。
在肚子咕咕叫,连房租钱都交不起的时候。
昔日曾清高的士人,也不得不换下儒袍,穿上青衣,参加开封府的公考了。
如今包括街道司,整个开封府,新用吏员,也基本都是要走公考了。
每次出缺,都必走公考。
开封府中那些把持了某些位置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胥吏,现在都很慌。
根本不敢退休,也不敢犯错了。
因为只要退休,就别想父退子继,人家直接从外面招录。
同时,只要犯错被人抓到了把柄,也是立刻开革,不留情面!
而胥吏们,过去钳制文官的手段,现在已经基本失效了。
因为,开封府可以直接从市面上大量招聘吏员。
在提高了吏员待遇后,有的是人愿意参考公考,以求一个温饱,以求能在汴京城中继续留着,等待元祐三年的飞龙榜的士人。
而这些人数量有多少?
成千上万!
自庆历兴学运动以来,大宋大兴州县教育。
多少地方的发解试,都卷成了麻花。
你像是在江西路,常常一州几千个人抢四五十个发解试的名额。
福建那边更惨,出现过一万人抢七十八个名额的惨剧!
地方上卷不过,那怎么办?
入京!
来汴京,学唐代前辈们投递诗文,以求达官贵人赏识,然后如同二苏一般,进入开封府府学。
开封府的发解试,那竞争压力就小多了。
所以,汴京常年飘着几千甚至上万的外地士子。
这些人络绎不绝的入京,大部分都是蹉跎数年后,失望而归。
但,因为偶尔出现的奇迹。
使得来的,永远比走的多。
正是这些人,推高了汴京的租房价格。
这些人,过去从未被人发掘过价值。
但如今,开封府靠着这些人,开始清理起自己内部的胥吏。
爱干干,不干滚!
已成为了开封府很多文官面对胥吏们的口头禅。
而朝野内外,对此都是一片赞誉。
胥吏皆曰可杀!
对大多数人来说,能看到胥吏吃瘪,比他们自己赢了死对头还要爽!
而开封府能养得起这些公考招录的吏员,就是靠着街道司的收益。
也正是因为,开封府频繁的公考招录吏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