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着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在远处响起来:“汝就是许州来的商贾黄良?”
“贱名粗鄙,蒙官家提及,幸甚!幸甚!”黄良到底是福建邵武军黄家出来的人,哪怕是个学渣,也懂得礼法和规矩。
赵煦隔着帷幕,看着跪在门口的那个胖胖的身影,嘴角溢出点笑容来:“朕听说,汝是许州知州黄履的族人?”
黄良连忙顿首:“草民虽与黄知州乃是族人,但从未以黄知州之名在外招摇过市,乞官家明断!”
赵煦听了,呵呵一笑。
他听懂了黄良言外之意——确实借了些黄履的名义、关系、背景在外面做生意,但都在游戏规则内。
黄良的回答,让赵煦比较满意。
因为这个人还是比较诚实的。
他若回答自己绝没有利用黄履的关系,那赵煦直接不会和他再说话了。
而是会让人将他赶出去,同时他的钱引铺也别想开了。
那可是欺君之罪!
而且还是孩视天子——你真将朕当成一般的孩子了!?谁给你的胆子?
可他若实话实说,则演的太过。
赵煦同样不会给他什么机会。
而黄良只有这样回答,赵煦才会和他继续说下去。
因为,这意味着他是个聪明人,而且,知道什么事情该做,什么事情碰都碰不得——这就是有政治敏感性。
只有这样的人,赵煦才会选择扶持。
“黄知州是皇考所用的贤臣,朕是很敬重的。”赵煦轻声说道:“汝既行商,不可坏黄知州的清名。”
“草民恭遵圣谕!”黄良听到这一句话后,心里面一咯噔。
因为他发现,和他说话的官家,虽然声音稚嫩,可待人处事,却成熟的过分了。
方才那一句话,若只看文字,分明就是一个成熟的主人,在敲打下人,划出界限。
“朕听说,汝欲在汴京,以带泄之法,用交子为凭,做那飞钱营生?”赵煦继续问道。
“不敢欺瞒官家,草民正有此意!”黄良一咬牙,顿首磕头,再拜道:“官家仁圣,胸有四海五湖,草民惶恐,乞官家教训!”
“善!”赵煦抚掌:“汝是个聪明人!”
“朕很欣赏汝。”
“这飞钱买卖,做得好,自然是利国利民,可以兼济天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