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妻儿在侧,陈青兕睡的特别安稳,直到让自己的儿子捏住了鼻子。
见自己的父亲醒来,小家伙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道:“阿耶起床了……”
陈青兕看了看时间,这一路舟车劳顿,生物钟罕见失效,已经过了鸡鸣时分,天微微亮。
“不多睡儿!”
陈青兕忘记了昨夜的不快,在宝贝儿子脸上亲了口。
小家伙道:“得起床念书写字,还要扎会儿马步。娘亲说偷懒的孩子会变的很笨,镜镜不想变成笨小孩。阿耶也起床,镜镜不想有个笨笨的阿耶。”
“好!”陈青兕还能说什么,抱着小家伙翻身下了床,说道:“阿耶也起床,跟镜镜一起。镜镜是聪明的镜镜,阿耶也要当个聪明的阿耶!”
父子两人兴冲冲的起床梳洗。
陈青兕读书练刀,小家伙练习蹲马步念书,念的自然是蒙学之首的《三字经》。
听着清脆生嫩的读书声,陈青兕整个人都有一种精神振奋的感觉。
用了早膳,陈青兕穿上官服正打算出门前往洛阳紫微宫述职,却得到郭广敬登门求见的消息。
郭广敬是太子左卫率、上柱国、左威卫大将军,官职很高,但并不怎么出名。虽兼任三个武官雄职,却并无多少军略,反而是一位书法名家,能够登如此高位,全凭父亲郭弘道的蒙荫。
郭弘道善于面相,当年与李渊一起同朝为臣,那个时候天下还未大乱。
郭弘道就对李渊说“公天中伏犀,下相接於眉,此非人臣之相,愿深自爱。”
然后李渊果然称帝,就觉得郭弘道特别了不起,官拜卫尉卿,加郜国公。
郭广敬凭借父上的这层关系,在庙堂上如鱼得水,著名的官二代。
这类人你说他有本事,身上没有半点功绩,但要说他没能力,却又不出错,在自己的位子上混的有声有色。
陈青兕在东宫的时候,就与郭广敬见过几面。当任兵部侍郎时,也跟十六卫中的郭广敬有过工作上的往来。
有过联系,但是不熟,只是点头之交。
“请他去会客厅!”
陈青兕想了想,并未拒绝。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“陈大都督!”
郭广敬神态有些憔悴,踏入堂中,带着几分悲凉的叫道。
陈青兕快步迎了上去道:“大将军,别来无恙。”
郭广敬道:“唉,风雨飘摇,谈何无恙?不说这些……在下是特地于此等候大都督的。”
他顿了一顿,还左右看了一眼说道:“大都督可知上官兄的事情?”
陈青兕微微颔首道:“略有耳闻。想不到短短数载,上官兄起伏于此,令人唏嘘。”
郭广敬道:“说谁不是,某曾与他说过,让他莫要掺和天家之事,他却不听……也该有此祸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眼圈微红,显然是气话,恨铁不成钢。
陈青兕反而有些意外,郭广敬一个武将竟与上官仪这个文臣关系如此之好。
他不打算掺和上官仪的事情,也没有接话,只是轻轻一叹,以表惋惜。
上官仪确有才华,有今日之祸,并不冤枉,但却是遗憾。
郭广敬道:“前日某于狱中见过上官兄,他倒也显得洒脱。只是有一憾事,希望得大都督相助。”
陈青兕愕然道:“求我相助?”
郭广敬也有些意外,只是道:“上官兄说,当今世上能帮他的唯有大都督一人。”
陈青兕道:“上官兄是不是太抬举在下了。陈某不过一介布衣,得天子赏识才有今日。上官兄此番受罪,憾而不冤,陈某怕是无能为力。”
郭广敬并不奇怪,他跟上官仪文武殊途,却异常合契,相交多年,登堂拜母之交。
他是为数不多了解上官仪对陈青兕那股佩服加敌意的存在。知道两人的关系,远不足以在这种情况下出手相助的。
他作揖道:“上官兄知道自己在劫难逃,并不打算牵累任何人。只是希望大都督能够稍微照拂一下他儿媳郑氏。”
陈青兕有些傻眼,这照拂儿媳,什么操作?
郭广敬悲凉道:“上官家与上官兄这里已是一脉单传,郑氏已有孕在身,腹中男女未知。掖庭宫情况复杂,常人无法涉及。大都督有经世之才,将来必定封侯拜相,若能施以援手,感激不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