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李治的性格,显然没有半点仁君之风。
陈青兕倒很看得开,对于李治的性格有过一定了解。
这位唐王朝的三代天子本就不是什么仁君,从一开始给他的定义就是腹黑不好相处的有为之君。
所以陈青兕从来就没有想过跟李治成就什么君臣佳话,更多的是相互成就利用。让李治用他之才,将这个盛世大唐打造的更加美好,而他也用李治为首的唐王朝这个平台实现自己的抱负。
至于未来陈青兕暂不去想,他知道未来动荡的几年,才是真正大展拳脚的时候,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低调的发展培养自己的班底,积累实力,提前做好准备。
王德真倾向实干,礼部侍郎的位置还未决定,高智周的呼声却是最大的。而且李治偏向他们的态度也很明显。
清流一派,自从他们三人内部统一之后,已经重新焕发光彩。
四人中最复杂的当属张大安。
他已经得到了消息,赵持满安全走出了大理寺:他受到了去官免职的惩处,但并没有流放,依旧留在了京中,等待起复的机会。
武皇后为了避免武家人多受诟病,在赵持满这里是手下留情了。
张大安一直在关注赵持满的事情,也知道赵持满是因何而获救的。
但他不知这是巧合,还是面前这位比自己小许多的青年一手主导的。
如果是巧合那还好说,真要是他一手策划的,那这份心思算计,可太可怕了。
“大安兄,想什么呢!喝酒……”
张大安看着笑吟吟劝酒的魁首,心中莫名觉得安全,左右自己都是他的人,何必在乎这些,全当是巧合吧。
赵宅。
赵持满、王方翼、殷铭三人也聚在一起饮酒。
赵持满想着自己在狱中的遭遇,感慨万千,高举酒盅道:“若无二位兄弟,某此番在劫难逃。”
王方翼一脸愧疚,说道:“实在惭愧的很,自兄长入狱,弟多方走动,想要了解情况,皆无成效。从殷兄那边得知兄长遇险,携重礼拜访许相公,被拒之门外,实无任何寸功可言。”
王方翼动用的是自己在军方以及太原王氏的力量,毫无作用。
王方翼也想过寻陈青兕,但他对陈青兕极为敬重,那夜的情况陈青兕也掺合其中,属于局中人,他怕将无辜的陈青兕也拖累进来,一直忍着。
赵持满笑道:“翼弟有心,既是功,何况为兄入狱这段时日,赵家多亏了翼弟帮持。为兄相信,即便为兄渡过此难,有翼弟在,我赵家家宅便在。”
赵持满此话说的坚定不移。
事实也是如此,历史上赵持满便是死于此难,留下一句“身可杀也,辞不可更”的豪言,让京师上下为之惋惜。
但武家、许敬宗势大,赵家亲戚不敢收尸,是王方翼毅然为之处理后事,照顾家眷。
有人想以此将王方翼也卷入其中,但李治拎得清,免去了王方翼这莫须有的罪。
殷铭说道:“王兄还能寻得一些人,我却两眼抓瞎,所认识的大多都是市井中人,哪能寻得宰相门前,最后实在没办法,寻得了新上任的雍州司马张大安,费尽心思才让他相信,让他答应出手相救。”
赵持满道:“如此说来,是张司马出手相救了?”
殷铭摇头道:“张司马说他的身份不便于出手,说他会寻人救援。我有些不信他们这些上流人物,他们这伙人,人前一套,人后一套,虚伪的很,暗中派人盯着张司马。张司马当即去陈宅邸去寻了陈侍郎,到底是不是向陈侍郎求助,便不得而知了。反正不久后武家就遭了灾,处处不顺,赵兄意外获救了。”
殷铭身为长安县的不良帅,他在市井中的消息极为流通,但对于庙堂上的内幕却极难探得的。
所以并不知道武皇后受罚,也不知武家为何遭殃。
王方翼身为太原王氏之后,又是其中的佼佼者,略知一二,说道:“此事我本欲不想牵累陈侍郎,而今看来,却是他暗中相助。只是……”
他慎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,望着赵持满、殷铭说道:“此事不可外传,陈侍郎与我们不一样。我们武夫一条贱命,随时都可以折在战场之上。陈侍郎却不一样,他有大智慧,德才堪比古之圣贤。不论日后为臣还是为相都能照拂天下,朝廷有他,乃万民之福,断然不能因为我等疏忽,将他拖入灾祸之中。”
赵持满肃然道:“这是自然。莫说有今日救命之恩,即便是芙蓉园里袒护之情,便值得舍命相报。就我这情况不便与之往来,劳烦翼地走一探,我赵持满别的没有,唯有一张弓一把刀还有一条命,有用得上的,随时使人差遣一声。”
殷铭也跟着道:“我最不愿与官老爷们往来,可对象是陈侍郎,到是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