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雍州司马这个至关重要的雄职,许敬宗、任雅相、许圉师三位宰相,乃至于礼部尚书卢承庆都有人选举荐,而且都很合适。
但很明显,清流一脉显然在这次争夺人才中拔得了头筹。
赵仁本、王德真看着与自己把酒言欢的张大安,对于陈青兕是彻底的心服。
此次他们清流一脉是没有资格争夺雍州司马这个职位的,没有合适的人选。
陈青兕却施玲珑手段,让他们平添了一员大将。
“陈侍郎,某敬你一杯,谢侍郎器重提携……”
张大安为人直,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着酒。
许敬宗此次对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勋贵下手很重,身为勋贵之后,张大安面对此朝局是瑟瑟发抖,生怕一个不慎,殃及自身。
可谁承想陈青兕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交好自己举荐自己,还得到了李治这皇帝的首肯。
两级反转,张大安如何不感激?
故而就算他酒量一般,现在面对这个场合,他就是奔着躺着离开的态度喝这一场酒。
陈青兕道:“哪里的话,你我志气相同,举荐司马,出于公心,而非其他。”
他人此刻对关陇勋贵避之不及,陈青兕却是知道李治不是胡乱来的庸主。
尽管他行事的方法态度,确实有些胡闹,可从大局上来看,李治这位天皇大帝或许算不上明君圣主,却也是名列前茅的有为之君。
勋贵是李唐王朝的根基,李唐是靠着他们才能打下这偌大的江山。
没有勋贵,哪里来的李唐?
李治要动的是以长孙无忌为首核心的关陇勋贵,而不是掘自己的根基。
但要动长孙无忌,自然避不了引发其他勋贵的惶恐。
打下一批勋贵,立一批勋贵稳住局面,才是万全之法。
陈青兕正是利用了李治安抚关陇勋贵的心态,将张大安推荐了出来。
郯国公张公谨之子张大安,自是合适的人选。
果然张大安得到了李治的青睐,担任雍州司马,负责京畿内的民生治安。
张大安为人清正,得清流推荐,成为志同道合的一员,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张大安一杯酒一杯酒的喝。
本来他是为了感谢陈青兕,喝的是高兴的酒,可随着一杯杯酒食下肚,人却多愁善感起来。
“到底怎么才是个头啊……”
身为勋贵一员,许敬宗拿下的人不少是他的亲朋好友,不可避免的透着一些负面情绪。
陈青兕、赵仁本、王德真自不会将此话放在心上,就当没有听到。
赵仁本说道:“陛下仁孝,不会牵累过甚的。”
“陛下仁孝不假,可抵不住妖后祸乱……”
尽管武皇后这个皇后当的不错,但在大多勋贵官员眼中是不够格的。
原因无他,出身太低。
这先帝贱妾,怎能贵居后位?
尤其是荣国夫人杨姥大张旗鼓的给许敬宗送礼,武家人最近嚣张的气焰,综合种种,让武皇后原本渐渐累积的好名声一下子跌回到了谷底。
毕竟长孙无忌当初是如何反对立武皇后的世人皆知……
武家这番举动,报私仇的样子不要太过明显。
本来清流一脉来济、刘仁轨、裴行俭都是反武的,赵仁本、王德真亦不例外。
现在武皇后“原形毕露”,自是给他们一种就知如此的感觉。
故而对于张大安这一句“妖后”,两人固然没有应和,却也透着几分赞同。
唯有陈青兕知道,这是他们这个皇帝的正常操作。
只是他知道过不论君上,皇帝有错,除非是那些昏聩到骨子里的人,大多都会有人背锅。
陈青兕也只能默认。
张大安却嘟囔道:“赵县尉与长孙无忌八竿子打不到一块,竟也给牵累下了大狱。睚眦必报至此,着实可恨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