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家福的大老婆哭丧着脸着急忙慌地跑出来,老头子转过身去,只一眼就被儿媳妇脸上的东西吓得连连后退,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。
它颤抖着手指向儿媳妇,“你,你…”
没想到儿媳妇看到公爹后,双手捂着脸也惊恐地哑然失声,踉跄着后退几步,扶住了旁边的门廊柱子才免了摔倒。
“爹,你,你,你的脸怎么也这样了?”
院里的女人孩子都被吵吵嚷嚷的声音弄醒了,满肚子怨气地起床,“啊啊啊”惨叫声,“乒呤乓啷”洗脸盆倒地声,“哇哇哇”小孩哭闹声,这座农家大院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迎接新的一天。
几分钟后,大人小孩全部集中到前院,老头子煞白煞白的树皮脸上阴云密布,沉默不语,直勾勾地盯着那锅肉,它不敢上前去看,它害怕那是……
老太婆看着满院子的怪象,一双混浊的老眼发直,自语自语着什么,谁也听不清,她佝偻着坐在门槛上又惊又怕,双腿也不听使唤,身子筛糠似的乱颤起来。
薛家福的七个小老婆个个愁容满面,面无血色,浑身发冷,噤若寒蝉,她们的脑子一片空白,任由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哭闹。
好一阵子,薛家福那识得几个字的三老婆木木地走过去,捡起老头子没来的及捡起的纸条,忑忑地看起来。
看完字条,她眼睛睁得老大,一脸惶恐不安地看向那锅肉,又看看在场众人那张像被地狱鬼神亲自盖了大印的脸,手指头哆嗦着,嘴巴像被塞了毒药,呜咽着说不出半个字。
“老三,上面写的什么?说吧,爹我扛得住。”老头子声音沙哑地问道,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拳头。
“爹,上面说,说福哥是狗汉女干,做汉女干就要随时准备被杀头,请我们家的人吃……狗肉。还说,我们是汉女干的家属,也……该死。”三老婆泣不成声地说道,当初她跟了薛家福,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朝。
话音刚落,一堆女人放声大哭,至于为谁哭就不知道了,孩子看着大人哭,哭得也越发起劲。
老头子老太婆怔怔地看着那口锅,也凄惨地哭起来。这可是他们老薛家的独苗啊,就这么惨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