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,”她昂着头,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,“是我收买了谷大夫,是我让他欺骗夫人说她有孕,夫人什么都不知道。她的小日子一直不准,她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。”
“贱人!”沈钧儒一个巴掌扇过去,用足了力气,袁嬷嬷的嘴角立刻渗出血来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袁嬷嬷恨恨地看了一眼沈平安:“因为我要替二小姐报仇,要不是大小姐,二小姐也不会嫁给罗语堂!我从小看着二小姐长大,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这种侮辱?”
沈钧儒气狠了,又一个巴掌扇过去:“关平安什么事?是阿静她自作自受!”
袁嬷嬷两边的脸颊都肿了起来,她跪下来,梗着脖子道:“一切都是我做的,和夫人无关。附子也是我下的,我想陷害大小姐害夫人滑胎。”
“母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?”沈平安斜睨着她,“裤子的事你要怎么解释?母亲自己出血了自己会不知道?”
沈钧儒本来已经相信了袁嬷嬷,被沈平安一提醒,马上又怀疑地看向苏氏。
苏氏绞着被单,又紧张又惊惧。
袁嬷嬷看了苏氏一眼,咬一咬牙:“夫人出血了,她以为孩子出了事,想马上叫大夫,我却知道是她小日子到了。我骗她说是正常症状,已经跟谷大夫说了,随便煎了点温补的药让她喝了,她就信了。”
沈平安嗤之以鼻:“母亲已经生育过三个孩子,又不是头一回有孕的新媳妇。”
“大小姐,我伺候夫人二十多年,我们主仆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,夫人信任我,就算有一点怀疑,她也没想到我会骗她。”
说着,她朝着苏氏磕了一个响头,红着眼睛道:“夫人,是我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,是我欺骗了你,对不起!”
苏氏神色动容:“袁嬷嬷……”
她明白,袁嬷嬷这是要把一切罪责都一力扛下。
“袁嬷嬷,”沈平安说,“你知道曲江池宴会上,我看出李首辅的儿媳有孕的事吗?”
袁嬷嬷不解地望着她。
“也就是说,夫人有没有身孕,我一眼就能看出来,你骗不了我。”
袁嬷嬷震惊地看着沈平安:“原来…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在骗你!”
“不,我不知道,”沈平安勾了勾嘴角,淡淡说,“母亲是真的有孕了!”
犹如五雷轰顶般,袁嬷嬷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,身子一软,瘫倒在地上。
苏氏月份尚浅,谷大夫这种庸医,就算认真诊脉,也诊不出她有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