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眼眶也凹陷下去,唇角苍白。

他躺在床上,被子裹挟的只有薄薄一片。

我不忍再看,仓促地别开眼,忍下眼眶的湿润。

刚刚在床边跪下,高辛夷启唇:“今日朝堂呈上来的奏折还未看,我先去过一遍,筛选一些晚点送给陛下过目。”

陆凝也点了点头,握拳抵在唇边又是一阵咳。

“好好伺候。”

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我的。

说完人便离开了大殿,只剩一个太医在外殿候着。

我搅动碗里的药汁,这种活在医馆的时候做过无数次,温度几乎用指腹就可以感触。

但没有一次是带着这么复杂的情绪。

舀起一小勺,我将药勺抵在陆凝也唇边。

那些猜测和祈祷都落了空,他确确实实是一副病体,突出骨骼和病气都不是装的出来的。

即便拧紧了一颗心,也无法缓解一分自责。

“都说了,喝这些无用。”他显然是为了哄高辛夷,她走了就不想好好用药,将头撇开。

咳了好几声,他又说:“倒了吧。”

虽说他确实病重,但是不喝药怎么行?

而且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咳疾,又怎么会拖成这个样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