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!”

八九月的天,脚踩在水里已经有了凉意,我将几块药布的残渣洗净,对身后的呼喊充耳未闻。

清河洲以清河闻名,水势大,沿途养活了这个洲一万多人口,已经是云苍境内数一数二的重要百姓群居所。

但清河不是一开始就人杰地灵,清河每每到了雨季时节便有下不完的雨,河水大涨,不至于是生灵涂炭,但也费财费力,房梁屋舍损毁都是常有的。

我也是后来才知道,三年前,父亲母亲曾频繁来往于清河老家。

自从萧牧野重回朝堂,不避讳与太子针锋相对,各方势力重组的时候,我就知道他想退下来。

水至清则无鱼,有我在,父亲不可能在真正意义上做到两边不沾,而他又确实不愿涉及党争。

原来三年前他和母亲就做好了回清河的打算,甚至将毕生所存很大一部分都用在清河兴修堤坝。

现如今的清河上游的大坝牢固不可摧,泄洪人为可控,今年终于免于洪灾。

大坝的名字取了父亲的名字,清河老家里的庙里甚至供奉了一块佛牌。

可惜的是父母亲都看不见。

但他留下来的东西,给清河百姓的东西,亦是留给我最为珍贵的余温。

我终于不是萧牧野的王妃,不是陆凝也要分心安置的沈妙缇,也不是京都那场风云里可有可无又不可或缺的一环。

只是简简单单的沈家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