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时面对着她,一些本该觉得理所当然的话,景鸿帝却说不出口了,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会改变一些什么他不希望改变的东西。
楚君澜却偏生沉得住气,并不开口询问,不给景鸿帝这个台阶。
景鸿帝无奈,只得道:“朕心现在想唯一能保证萧煦不死的办法,就是将萧煦杀害蔡家近百口人、绑架和刺伤皇子的根由都推在别人身上,而这个顶罪之人,最好的人选便是你。”
楚君澜丝毫不觉得意外,脸上甚至还挂着个玩味的笑容,一手抚了抚腹部,轻声道:“皇上是不打算让我产子之后再杀头了?”
景鸿帝道:“你左右已经是死罪了,朕会昭告天下,就说是你给萧煦下了某种药物,蛊惑了他,迷惑他的心智,让他做出了这等丧心病狂的杀人手段。”
楚君澜噗嗤一声笑,点点头道:“很好,这个借口当真是很不错,我的医术已有不少的人知道了,而且萧煦早些年的确是痴儿,如今就说是我做的,萧煦只是被我操控,也是最有理有据的。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 景鸿帝依旧蹙着眉头。
歪着头看景鸿帝,楚君澜洒脱一笑:“皇上既找到了一个营救萧煦的办法,为何还如此犯愁?您杀了我就完事了。”
景鸿帝看着楚君澜的笑容,心里只以后一个想法:楚君澜太恶劣了。
以她的聪明,其实早就已经猜出了其中缘由,可楚君澜却故意说这些话来堵他的心。
景鸿帝眯了眯眼,神色莫名的望着楚君澜,似并不打算开口。
楚君澜却将笑容收敛,索性嘲讽的道:“皇上愁的,大约是您能与天下人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交代,却无法与萧煦交代了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,我并未杀害蔡王妃。”
“我既没有杀害蔡王妃,那么先前判我产子之后再行刑就已经是冤屈了,如今却又将萧煦的罪名也推到了我的头上,我是冤上加冤。
“萧煦所做的一切,就是为了让真相大白,皇上的做法,却是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抹杀掉。甚至因为萧煦的此番作为,原本他的孩子还能平安降生,如今也要一并失去了,而这所有的错乱,起因只是因为皇上您想包庇六皇子的罪过。
“皇上怕不好与萧煦那边交代,也找不到一个妥当的办法说服他,所以您才犯愁。”
景鸿帝别说的面色僵硬,半晌方挤出一句:“你很聪明。”
“可聪明的女人最讨人厌,”楚君澜笑了笑,似丝毫不为自己的“讨人厌”而自卑恼火。
“其实,您的已经有了决定,只管下旨便是了,根本没有必要纡尊降贵的来与臣妇面谈,您之所以告诉臣妇这些,是想让臣妇帮您想一个法子,一个让我顶了罪过安心去死,又能让萧煦不怨恨您的法子。”
景鸿帝莫名便觉得脸上发烫,他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,可此时面对楚君澜,却真有一种被看穿一切心思的感觉,这样感觉让他恼怒。
“你这样的女子,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。”景鸿帝沉默了许久才轻嗤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