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淮安王府的人怕萧运畅吹了风,屋内的窗子都关着,门帘也选了最厚实的锦缎夹竹暖帘,将这屋里护的密不透风,空气便越发浑浊了。
楚君澜绕过画了山水画的屏风来到内室,便见垂着淡蓝帐子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人。
萧运畅与在京城时的风流倜傥、意气风发截然不同,此时他已是苍白消瘦到极致,脸上就似个骷髅架子过了一层人皮,若不是红缎子被面上略有起伏,楚君澜甚至都怀疑躺着的是个死人。
世子妃尹氏站在一侧,忧心忡忡的道:“妹妹,劳烦你替小叔好生瞧瞧,他如此都已一年了,一年里我们想尽办法,可小叔的病情就是毫无起色。若是他当真有个好歹,还不知家里会乱成什么模样儿……”
尹氏说着,不由得悲感的垂眸拭泪。
楚君澜将手指搭在萧运畅消瘦的手腕上,一面诊脉,一面打量萧运畅的面色,他昏睡着,头发是散乱在枕上,即便睡着眉头都皱着,足可见被病痛折磨的痛苦。
如此脆弱,丝毫看不出他在京城时的嚣张跋扈,甚至还几次三番暗害刺杀她的家人。
诊过脉象,楚君澜不由得有些惊讶,她当时下的毒若是搁在个寻常人身上,怕是早就没命了,淮安王府为了给萧运畅虚名,估计也花费了许多,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别无他法了。
可是这个人行事那般狠毒,若不是她反应快,楚桦早就没命了,细数他的所作所为,如今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,楚君澜完全无法同情起来。
“二公子这病症可不好办。”楚君澜收回手,蹙眉回身道,“尹姐姐,淮安王与世子谁在家里,可否请来?我拜见时他们不得闲,如今事关府上二公子的生死,最好还是将话当面说明白的好,也免得尹姐姐在这里担着责任。”
尹氏闻言,心里便是一突,虽表现的从容,内心却已打起了鼓,只是垂眸沉吟片刻,到底还是道:“妹妹有话直说无妨,王爷与世子今日不巧都不在家,我事后会与他们转达的。”
楚君澜挑眉:“尹姐姐确定能负担责任?”
一句话便将尹氏问的又迟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