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个好孩子,对了,听说你的画技将茅先生都给震住了?”
楚君澜听的一阵无语:“哪里有的事,未免太夸大了。这消息竟传的如此之快?”
“实在是因为茅先生这些日沉迷作画,耽搁了不少事。去求见他的人不知凡几,他的门生更是多不胜数。外头人都在传言,说你独创了一种画法,技巧着实前所未见,茅先生一看便沉溺其中,画起来就舍不得停手了。”
说到此处,楚桦笑道:“为父不知你有如此才华。什么时候你在家中也展示一番,也教教咱们家里的人。尤其是你汐妹妹,学好了将来议亲时也多一分筹码。”
楚君澜哭笑不得的道:“这工具都是自制的,还需要用到平滑的琉璃板,并不易得,不过这也不难,给我一些时间,我再做出一套来,到时在家中和兄弟姐妹们画着玩。不过事先说明,这着实算不得什么画技,不过是玩耍罢了。”
楚桦并不知道楚君澜说的都是什么,只当她是自谦,欣然点头,“那好。为父就等着欣赏了。”
楚君澜闲暇之余,就又约了萧煦一起又去寻找材料,重新做个沙画台,这一次时间充裕,自然比先前那个做的还要更考究一些。
萧煦好奇的抓了一把过滤、炒熟后的细砂,笑着问楚君澜:“皇伯父都听说那件事了,知道茅大师在你这里吃了憋,笑着直夸你。还对你的画技十分好奇,其实我也很是好奇,到底是什么样的画技,能将茅先生那种骄傲的人也震住了。”
楚君澜莞尔,虽然画台还没做好,但琉璃板已经有了一片,她便将与萧煦并肩坐在酒坊后院的美人靠上,抓了细沙画了起来。
起初,萧煦只盯着楚君澜的手不放,她的手指纤细修长,肌肤细腻白皙,宛若匠人用上好的一整块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,让人看着便移不开眼。
可是不过片刻,萧煦欣赏的眼神便被惊讶取代。
楚君澜穿的是萧煦送她的那件银色的大袖披风,琉璃板平放在银白的锦绣料子上,细沙勾勒出的画面就显得格外清晰。
萧煦眼看着楚君澜画了一个总角孩童,不过一拨,勾勾画画之间,孩童便成了一个面容俊秀,眼神却有些呆傻的少年,那少年与他的容貌足有八分相似,且她画出的人物并不是他从前见惯了的那种画法,却好似画上的人是真实的,活灵活现的。
楚君澜纤细的指头随便拨了几下,呆傻少年就笑弯了眼睛,随后画面一转,少年已是青年,且面容冷峻,举人鱼千里之外。
楚君澜捻着细沙,勾勒出画中萧煦脖颈处的阴影,笑道:“当日就是用这个画了茅先生。你若喜欢,改日我教你。”
萧煦点头,看着画中人从惊艳之中回过神,看着楚君澜的眼神充满激赏:“原来如此。不怪茅先生逢人便夸你了。若是皇伯父见了,也必定会喜欢。”
“罢了,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,全当做娱乐罢了,算不得真正的画,只平日里自娱自乐便也罢了。当日不过是茅先生言语太过无礼,我才会出此下策。”
萧煦莞尔,当日的事他已在皇上跟前听说了,倒是有些后悔没能跟着楚君澜一起去。
正当这时,霍叶青大步而来,在萧煦跟前行礼:“世子。”
萧煦抬眸问:“何事?”
霍叶青看了一眼楚君澜,犹豫下道:“世子安排去南方探查紫苑姑娘消息的人回来了。”
楚君澜将细沙收好,又将琉璃板交给景玉,闻言抬眸看向萧煦和霍叶青。
霍叶青道:“当日将紫苑姑娘带走的人牙子,见人生的貌美,便转手卖了个高价,据说买主是南方来的一个行商,说是带回去要做小老婆的。但是我们仔细调查后发现,那行商路过淮京一代时,转手又将紫苑姑娘卖给了青楼。”
紫嫣听到此处,一把捂住了嘴,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。
紫苑当日为保护昏迷不醒的楚君澜,言语上冲撞了王姨娘,被王姨娘寻个错处就给发卖了,在那之前,他们主仆三人情同姐妹,楚君澜得了木僵之症昏迷不醒时,紫嫣与紫苑更是相依为命,对楚君澜不离不弃。
如今王姨娘已伏法多时,紫苑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。
楚君澜与紫嫣都明白,天下之大,萧煦命人去寻找一个人,犹如大海捞针,便也不催促。紫嫣更是懂事,想念小姐妹紫苑了,也只是偷偷的抹眼泪,生怕自家姑娘心里过不去,在她面前提起了反而惹得主子难过。
如今,他们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,就连罪魁祸首王姨娘都砍头了,紫苑却已经沦落风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