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先笑了笑。
“我常在想,他们俩入罪,我作为父亲,或有未尽之处。”
这也是他的心魔了,毕竟子不教,父之过。
何桃花讽刺道:“侯爷,您那样的门楣,教子是最容易的事情,根本轮不到您亲自出马。”
别说什么子不教父之过,他家配享高位,穆侯和耿氏应该各司其职。
穆侯征得天下,守得国门,耿氏连家门都守不住,儿子都教不好吗?
她若教不好,以穆侯的门楣,请不得好的老师来教导?
有这样的条件,连猪都能教会说话,耿氏是怎么把她那两个儿子教成那样的?
虽然没直接说,不过她觉得冉先这么想挺矫情的。
冉先恼道:“你以前就这么待客的吗?”
竟然半句温存宽慰的话都不会,张口就是讽刺?
何桃花道:“对啊,你要不满意,还能换不成?”
这地儿她可是老板娘!
冉先愣了愣,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和她杠。
又过了好一会儿,冉先才道:“我是后悔我没教好他们,害死了那么多人,并不是可惜他们俩。”
何桃花一愣。
这回她没有再讽刺他了。
“喝吧。”她只是道,终于肯给他倒酒了。
冉先并不喜欢倾诉,尤其是跟何桃花,这个女人只会讽刺他。
可那天大概是酒太香,他竟然罕见地说了很多……
“我并不喜欢军中,尤其是新兵入伍的时候”,他道,“都是年轻的新兵,第一次上战场,甚至怀着英雄梦。可是不过一年的时间,他们就会死一半。”
何桃花倒酒的手就抖了一下。
冉先见状笑了笑。
又过了一会儿,他道:“我见惯了最鲜活最年轻的孩子,死得轻易,死得惨烈……但我未料到,有朝一日,他们会死在我的儿子手里,死得如此不值……”
以至于他的心里,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洞。
他的儿子们,摧毁了他的信仰。
何桃花脑子一懵,突然凑过去,吻住了那带着冰冷酒香的薄唇。
“不要喋喋不休了”,她哑声道,“你是英雄,不该被打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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