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县主是个内心十分矛盾的人。
虽然撑起了偌大的林家,而且很多时候无论是家事还是军务都是她一人在操持,甚至她还建立了要名垂青史的军需场。
但她的情感上又十分敏感脆弱。
颜清妤确实有点吓到她了,把她吓得甚至夜不能寐,那天晚上还是哭醒的。
隔天一早她就跑到食满堂,找到鹦哥儿跟何桃花。
她哭道:“阿妤要不好了。”
何桃花手里的酒打了,鹦哥儿手里的算盘摔了。
三个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然后抱头痛哭。
于是那天,生意一直非常火爆的食满堂歇业了。
顾砚浓和郭闵一起过来的时候,还寻思着是出了什么事呢。
鹦哥儿红着眼睛告诉他们:“阿妤怕是要不行了。”
顾砚浓和郭闵也傻了。
“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?”郭闵惊道。
顾砚浓也道:“嫂子的身体一向强健。
安县主道:“难道我还能诓你不成,难道我还能诅咒我的挚友不成!”
顾砚浓连忙道:“是我说错了话。但你别急,冉夫人深得圣眷,洪福齐天,不会有事的。”
安县主还是哭哭啼啼的停不下来,把顾砚浓急得抓耳挠腮。
三人之中,平素最有主意和最冷静的是何桃花。
然而冉先离京也久了,她也有些六神无主。
顾砚浓为了安慰安县主,就把她带到二楼茶室。
一向以嘴严著称的人,甚至冒着杀头的风险,偷偷告诉了她冉起的身份。
安县主吃惊了一下,道:“真的?”
她心里想着,难怪皇后娘娘这么宠阿妤。
可是才吃惊了一瞬,她又继续哭了起来,道:“生死当前,便是真正的皇子皇女都躲不过过去,你跟我说这个又有什么用!”
顾砚浓无奈地道:“你也是关心则乱。我就是想告诉你,因为这一层身份在,陛下和娘娘必定竭尽所能来救她。”
安县主想了想,心里稍微妥帖了一点点。
她道:“这事儿……你是不是不应该告诉我?”
顾砚浓心想我哪里还顾得上,就你这小身板,又本来因为多思而患上了心疾,哪里敢再让你这么伤心?
他苦笑道:“你嘴巴可要严一些,说出去了,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。”
安县主咂吧了一下这个味儿,道:“那你的性命,可就在我手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