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氏人已经要哭得厥过去了,冉贵妃为了安慰她,自己也气得眼泪连连。
“起哥儿从前虽然跋扈,可从来也没有这样的,竟把亲表弟给踢成了那样”,她哽咽道,“陛下,该怎么问罪就怎么问罪,我是当没养过这个儿子了。”
嘉孝帝能说什么?不过是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抚。
耿氏虽然哭,却也没有失去理智,一边强自冷静下来,一边道:“娘娘莫要说那样的话,臣妾向来是把起哥儿当成亲生的养。眼下心疼英哥儿也就罢了,更心疼起哥儿啊。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,变得臣妾都不认得臣妾这一手养大的娃了……”
说着就又捂着脸哭了起来。
她的悲伤虽不是为冉起,可毕竟一个儿子入了狱,一个儿子重伤在床,也是真情实感。
冉贵妃含泪道:“嫂子,本宫对不起你……”
嘉孝帝都有点看不下去了,轻咳了一声,道:“贵妃。”
冉贵妃擦了擦眼泪,回到了他身边,委屈地道:“陛下。”
嘉孝帝看了耿氏一眼,道:“有句话朕得说在前头。冉文身为被告,还把大理寺判寺踢成重伤。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,人证物证具在。”
冉贵妃浑身一震,道:“真的是…… 那个孩子,一向温恩尔雅,知书达理,怎么能……”
耿氏连忙道:“陛下,文哥儿最是要脸面的一个人,竟被那泼妇拖到大理寺去诬告他意图轻薄弟妹……不是我这个为娘的为他开脱,若是在堂上被人羞辱辱骂,一时情急也是有的啊!”
然而她虽然自己觉得这个理由找的极好,却连冉贵妃也没有说动。
皆因她的心思都在后宫和内宅,朝廷的事,完全不懂。
作为今上一生挚爱兼红颜知己,冉贵妃虽然在自己娘家的事情上比较昏头,但是却最是知道嘉孝帝的心意。
她道:“陛下以法治天下,尤其看重三法司。文哥儿这么做,就算情有可原,却也是打了陛下的脸。”
这是拂了逆鳞了。
耿氏顿时愣住了。
听说文哥儿打的不过就是个判寺……四品的官儿有什么大不了的?
但是她虽然不懂这其中的深意,却能看懂了贵妃的脸色。
因此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:“我们家侯爷常年征战在外,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是我带。如今连长子嫡孙也被我养成了这个样子,我真是个罪人啊!”
说着,她又痛哭不止。
短短的时间她已经把那眼睛都给哭肿了。
养儿不肖,冉贵妃自觉和她同病相怜,又和她抱头痛哭了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