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告诉他,等咱们回了行都,不能叫外人知道你是谁,没什么姑姑了,往后你就是他们的娘娘。”
七八岁的孩子自然还不懂得这背后的曲折隐情,可即便什么都不明白,他还是乖乖地听话,不是因为害怕父亲,是因为父亲问他的那一句。
想继续叫姑姑,还是往后可以叫她娘娘。
持盈抬眼,与他目光交汇,目中神色复杂,犹豫着道,“当初上皇的意思,是再等一两年,等风头过了,不会再有人起疑的时候……”
赵誉皱了眉,“那这一两年你在哪里,留在这里么?我和孩子在哪里?囡囡呢?你要我见不着她?”
“可此时就这么回宫去,实在不妥。”
“一两年后便不会在有人起疑了么,不会的,”他淡淡道,“可那又怎么样?”
昨夜他一夜未眠,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脑子有无数念头闪过,想的最多的,就是他们的以后。
“如今满天下的人都以为你以为不在了,甚至连我,都信了上皇的那番布置,即便回了宫,有人见了你的样貌,也不过是觉得你长得肖似已故的长公主,可这又能表明什么?表明我一早对自己的族妹怀着龌龊心思,所以找了个像极了她的女子回来?更何况这天下知道你真实样貌的人有多少?也不过就是禁中的那些人,这些人翻不起什么浪,出了禁中就更没几人能识得你,至多也不过多些流言而已。”
他还抱着女儿,不能抱一抱安抚她,只能靠得近些,低声道,“只是往后要委屈你了,元元……”
即便他眼下不管不顾地带了回宫去,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给她一个高一点的位份,不能给她无限风光。
他知道,所谓的富贵荣华在她眼中不过是枷锁,若要顺着她的本心,应该是想离那皇城宫阙越远越好。
往后,她要舍弃了身份,甚至是姓名,默默守在他的身边。
他看着怀中的女儿,苦涩地道,“我欠了你的,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。”
持盈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做了二十多年的赵持盈,我也累了,这世上再无赵持盈也好,前半生的种种都自此掩埋了,也算同过去彻底做了了断,往后,就是新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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