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军的将领对着淳于献喊道,“逆贼,你快快束手就擒,我等还能留你一条命去上皇面前请罪,若要抵抗,格杀勿论!”
且不说两边人数相差,持盈还看到围住淳于献这群手下的禁军里,有弓弩手已经驾起了弓箭,这群人即便再武功高强,肉体凡胎也抵不住如雨的箭矢。
淳于献抬眼看了看四周,拎着持盈的衣领,将她架到自己身前,剑横在她的脖颈上,对着为首的那将领道,“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?这是寿安长公主,是太上皇的亲侄女,你们让开,否则我立马就杀了她。”
那将领神色已有些闪动,忽然他身侧一骑黑马走上前来,马上的人一袭暗色的劲装,没有没穿兵服,长发束起,手里握着一柄长刀,瞧着就不像军中将士,倒像个江湖侠客。
那人高声喊道,“淳于献,那你知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?”
竟是女子的声音。
这女子十几二十岁的年纪,却在淳于献面前自称姑奶奶,怎么看也觉得有些好看。
持盈自然认得,所以十分惊愕地看着她。
她与薛益成了亲后,已随着薛益去了江宁,如何会在此处,跟着禁军截杀逆党。
阮成欢扬声道,“我是齐安郡主之女,官家的侄女,正是我相公带兵前来,围了你们,此时正在围剿郭屹那帮逆党,你知不知道我外祖父就是被这女人害死的?你要是杀了她,我反倒要谢谢你!”
持盈心下更加震惊,薛益本该远在江宁,可按照阮成欢所言,他带兵已经到了行都,怕也因如此,淳于献与郭屹一党人,内有赵桢手里那三万人,外又被薛益带兵夹击。
只是薛益当初离开行都,出任江宁知府,他是文臣,手上根本无调兵之权,禁军都由枢密院来调遣,可一来禁军主力已随赵誉北伐,二来淳于献不会傻到在行都里却不控制枢密院,让枢密院还能调遣江宁一带的禁军。
一瞬间,持盈想明白了,薛益能赶来,所率的根本不是禁军,南朝沿袭了旧时的兵制,她父亲赵襄时就已改制,知府掌厢兵的军印,薛益是带着厢兵赶来行都平乱。
如此乱局,方显本色。
淳于献眯着眼看着阮成欢,似是在怀疑她所说的话。
阮成欢缓缓道,“上皇有旨,对你淳于献,就地斩杀就是,不必留活口,你就算杀了赵持盈,你自己今日也是活不成的。”
她说着,朝着身边那将领示意,那将领手一抬,他身后那些弓弩手便端起了手上的弓弩,对准淳于献与持盈。
“淳于献,你不是说赵持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?既然如此你还要杀她么?你你若是放她过来,我倒是可以考虑留放一条生路,说不定上皇心软,最后留下她的性命呢。”
淳于献侧头看了看持盈,冷笑道,“我自己的性命尚不能保了,留她做什么,不若我们一家三口同赴黄泉,也好在地下相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