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清思殿后,赵誉又让黄平将夏霁宣来。
“让人暗中盯着燕国公,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留意着,一起报给朕知道。”他对夏霁吩咐道。
夏霁领了旨,心中却有些疑惑,他想着如今朝中不少人都还在质疑燕国公南归的目的,莫不是陛下也有此怀疑?
不久之后,到了程太后的生辰,她自己的意思是不必大办,行都各处也不用庆贺,各地的道场能免则免,只在德寿宫设私宴就行。
筵席上,除了赵氏宗亲,就薛益一个外姓之人,可见程太后对其重视的程度。
席上的那些宗亲们暗中议论,说外界都在传太后打算将寿安长公主下降给燕国公,瞧着似乎有几分端倪。
等教坊司乐舞的时候,持盈起身到了殿外,果然看见了薛益。
如今他不必再入宫为赵英授课,寻常也很难入宫来,两人便没什么机会能见,虽持盈也暗中让人传信给他,可因为害怕被人察觉,所以信传得也很少。
听到脚步声,薛益回了头,一见是她,脸上立马浮起了笑意,“元元。”
持盈走近,低声应他,“益哥哥……”
“那鞋我亲自给小皇孙送去了,”虽左右无人,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,以防说的内容泄露出去,“他很是喜欢呢!”
“我手太笨了,”持盈有些羞赧地道,“什么都做不好。”
“已经很难得了,之前小皇孙他跟着严嬷嬷隐居时,日子过得拮据,严嬷嬷有心无力,小皇孙小小年纪就吃了不少苦,所以也难得的懂事,知道殿下你记挂着他,心里很是感动。”
“可惜,”持盈叹道,“我不能时常去看他,他自小就没有亲人在身侧,如今我好不容易寻到了他,却也不能为他做什么,我这做姑姑的,实在没用!”
“可小皇孙如今不也挺好的么,会有后福的。”
赵誉一直在御座上,陪着程太后看乐舞,不一会儿,黄平从外头进来,走到他身侧,低声在他耳边禀报着什么,只见赵誉的脸色明显的沉了沉。
“看来她还真是不少话要同薛行周讲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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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日子赵蘅生了病,所以今日筵席持盈并未带他前来,她心中记挂孩子,程太后也瞧出了,不等筵席完毕,便让她先行回福宁殿去照看赵蘅。
筵席散后,赵誉没有径直回南内,而是让辇官去往福宁殿,去看赵蘅。
如今赵英赵蘅两兄弟之间关系日益亲密,赵英也早早跟着持盈回来,然后一直守着弟弟。
赵衡因为生了病不舒服,持盈不在的时候一直哭,哭得都没劲儿了,可他喜欢赵英,见哥哥来了,不仅不哭了,被赵英逗了逗就又笑了,两兄弟玩了一会儿,他实在太累了,持盈便抱起他去内殿安置,让赵英乖乖等着。
没一会儿,赵英便听到外面有宫人恭迎官家的声音,他知道是父亲来了,便跑到殿门口,果然见到父亲带着随驾的宫人们正走来。
“爹爹!”他跑到廊下,欢喜地唤着,却发现父亲的神色有些冷,看到自己后眼里也没什么笑意。
赵英还看到父亲的手里拿着个红漆的木匣子,不甚大,却雕着些花纹,有些精致。
他想,这难道是什么好东西,父亲身后明明有一干宫人侍候着,他却自己拿在手里。
赵誉走到廊下,赵英立马迎了上去,抱住了父亲的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