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攸皱眉:“子伯,你知道我在顾虑什么。”
官渡战役前期,曹操有一日午睡,再三吩咐两个侍妾将他按时喊醒。
娄圭则为两人烹煮茶汤,这半年许都也悄悄开始流行喝茶,荆州茶价上涨。
“还真是奇妙。”
许攸抬手捏须,眯眼沉吟:“若是说动孟德,你我还能脱身。若仅仅是蔡伯喈遗书,恐难让孟德满意。”
“我想变卖家资,多购好绢,去长安誊抄蔡伯喈藏书。”
两三年的时间里,己方就算没有攻下河北,也能重创河北的元气,让袁尚失去战略反击能力。
关中黑熊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越强,凉州人依附的决心和行动力也就越强。
而黑熊又表现出了十分强大的攻坚能力,夏侯惇本部五千军队填不满雒阳城墙,怎么守雒阳!
若调两三万军队过去,就雒阳的地形,一旦失败,谁都跑不出来!
两个都是南阳人,一个在菊水之南的阴县,一个住在菊水东侧的宛城附近。
思索明白,曹操点着头:“奉孝这疲敌之计可行。”
两人都是曹操的老朋友,此刻谁没怨气?
不管是进攻雒阳的夏侯惇,还是绕行河内直奔黎阳,都是让他很被动的事情。
南乡郡守伊籍今年不动手,难保这个人明年不动手。
关中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地域,可三辅的话,给人的感觉就没那么强硬了。
娄圭讲述着,许攸缓缓点头,洗了洗手就开始洗脸。
更别说战争成本,让黑熊西顾,总好过这个人提兵观望。
郭嘉又上前两三步,来到车下说:“明公所虑乃关陇合力作乱,今黑贼得据三辅,则凉州之众阻断于朝廷之外,其三面俱是胡虏,实不敢交恶三辅。”
所以他必须同意钟繇的意见,给钟繇一个从内部经营、蚕食、瓦解黑熊的机会。
黎阳二城是袁尚的门牙,那雒阳就是许都朝廷的小雀雀。
还真别说,菊花酒洗脸带给他的感觉十分奇特,仿佛唤醒了沉睡的面部肌肤,有一种回到少年时的沁润质感。
曹操听了缓缓点头,凉州西部的平叛战争,前后花了近乎千亿,但始终没能平定。
正要抓你时,饮一口都是死罪。
三辅是肉,有了外围那一圈群山悍民才是关中,若再加上凉州,那就是另一个董卓!
郭嘉更进一步说:“凉州饱受胡虏侵害,今黑贼强盛,势必生出依附之心。如此可威慑诸胡,纵有祸事,也可求援于黑贼,保全宗族乡土。凉州依附黑贼,实难难以阻止之事。”
他很清楚许都权贵为什么突然热衷于饮茶,也知道自己在家乡的小茶庄顿时成了个巨大钱窝。
南阳人喝菊花酒,首推菊水源头的菊花。
许攸皱眉:“孟德与蔡伯喈是忘年之交,子伯的意思是?”
许攸自然也看明白娄圭的意思,只要那黎阳二城还在,那曹公永远就是个宽和待人的曹公。
望着运船起航,曹操长叹一声:“黑贼侵有关中,为之奈何?”
“嗯,奉孝言之有理。”
娄圭斜眼去看孤伶伶放在十几步外的酒瓮:“富贵不还乡,如似锦衣夜行。”
曹操认同这個观点,这是为了区域族群的生存,凉州士人分得清轻重缓急,肯定会向关中靠拢。
曹操这里做了决议,当即驱车返回大营。
理智上来说,他也清楚这个镇北将军、假节的授权必须给;不给的话,那雒阳就危险了。
娄圭双手捏着袖口抬臂观看双袖暗花纹理,笑吟吟模样:“子远你也见到了,经营家资便是我如今唯一的乐趣了。家资丰厚,在这乱世中,我不花费,难道留给外人?”
曹操转身扭头看郭嘉,见他气度更加沉稳,已经从剃发的打击中恢复过来:“奉孝坦言。”
“菊水怎会干涸?”